要造就这样的人可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中国从文言文到白话文的过渡可谓是如决堤之水,一泄千里。从难到易的转变本身就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说白话文把中国文字白话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从今天我们的文字里根本看不到文言文的影子。也就是说,今天的白话文基本上改变了原本文言文的风格,活脱脱就是一个新生儿。如果说文言文显得过于老化,过于迂腐,过于风蚀残年了,那么白话文则过于幼嫩,过于庸为,过于天真幼稚了。既然两者都是过犹不及,那么中庸之道便是上策。当两者都有弊端不可取的时候,择中处理不失为很好的方法;中庸之道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智慧,我们何不开启这样的智慧,取长补短,找到一条更适合中国文字发展的方向呢?
如今中国普遍使用的文字都是简体字,只有在一些影片以及我国的台湾地区仍然使用繁体字。人们遇到繁体字都感到生疏,即使有一部分能猜出来,另一部分也不认识。对汉字的简写既有它的好处,也有它不好之处,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任何举动有正面,也必定有反面,简体文字也如此。文字简体了,人们便于记忆和书写,但是文字的整体结构有所变化,从繁到简的字体变化,多少影响文字的直观感觉。繁体字比较简体字而言更有繁杂的视觉上的色彩;而用毛笔书写起来比简体字看上去更有美感,更有韵味。另外,文字本身就有开启人的心智的功效,繁杂的文字有利于加强人的记忆,培养人的创维感,想象感。许多象形字简化以后,根本就表现不了原来象感的事物,人们只能机械性的去记忆,而不能加上人的主观想象去记忆。举这个例子要说的是从一种事物取代另外一种事物,既有它优越的一面,也必然有它不好的一面;我们懂得了这个道理,那么就可以尽量做一些事情来弥补这些不足的地方。所以,我们的白话文应该有所发展,有所革新,有所突破和有所进步。
当然,白话文应该如何有所变化突破,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规定得了的。一代文字要有所改观,并非是一两个作家,或者几个语言大师的事,它应该从全民的语言方式和语言习惯方面得到改观。如果在没有什么大的社会变革,人文环境变化下,如新文化运动时的社会大变革时期,那么文字方向要有所改变只能希冀于人的精神世界。只能由文字本身慢慢的进化,慢慢的脱胎换骨。所以,这将是一个极其漫长而艰难的过程。现在的人们已经熟悉和习惯白话文的叙述方式,要想改变这已经熟悉的思维模式,是相当困难的事;而且我们民族又是比较内蕴的民族,对于已经习惯的事物总是倦怠改变,也无暇改变,认为这已经很好了,何必再去费神搞什么更好的。因此,就算有一些人愿意去尝试,也是力不从心而放弃了。
自新文化运动革新文言文之后,发展到如今使用的当代白话文。中国文字已经完全洒洒脱脱的白话了。而且白得有些过了头,白得有些有气无力,白得有些一丝不挂,以至于文字成了大众快餐似的消费品,并没有太多的营养价值深藏其中。一望二三里,一瞟一页书,基本上见不到什么智慧,更不用期望会领受到怎样的真知,怎样高深的文意,这就是看现在白话文的感觉。说到文意,这就找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白话文改变中国古代文字的表现手法上并没有错,而且是积极进取的。但是它错就错在局限了文字的组合方向。即文字的文意表现手法上出现了问题。我们说略识文字者也能写文章,用粗俗不堪,苍白乏味的语言也能搞文学创作。从小学生作文到文学家创文,基本上文意表现手法都一致,不同的只不过是用词的深与浅,文章的长与短而已。文字成为了一种普遍性的文化。包括最能影响人们生活的影视中的语言文字的对白和日常普通人家饭桌上话也无两样。文字已经成为中国最低层次的流通品。它已经丧失了它本身便具有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以通俗着称的白话文成了更为凡俗的民间口语。流通起来倒是方便,快捷,有用。但是靠文字来提升思想和情感的人们却无法从文字中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和理想。被认为是人们精神食粮的文字却无法喂饱人们的精神需求。人们越啃文字,情感越饿,精神越空虚。文字成为了毫无价值索取的糟糠之物。人们只要在识字的范畴里作一些粗略性的了解便可以了。人们也无需解冻思维便一目了然的什么都清楚了。文字已经变成了一种简单通俗的信息工具。它对我们的作用仅仅停留在信息交流的表层面。读之,知事而不知其理,晓意而不晓其义。不读,不知其事不失理,不晓其意不改义。大凡现在的文字就是这般光景模样。既然中国的文字变得如此之庸俗,如此的没有精神所需要的品味,那么靠文字来影响精神和生活的人们自然而然也就庸俗了,也就不期望使用文字的人们能有多高的品味了。
近代的白话文文字现象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仅仅算为是一类文化而已,而并非是一代文艺。新文化运动也仅仅只算是一代文化的复兴,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代文艺复兴。人们都在说中国的文学走得很萧条,很不景气。所有的文学都通俗化,文学书籍和文化书籍一样仅是作消磨时间的消遣品。读与不读都一个样,读了不见得会提升多少修养,会上升多少品味,会获取多少享受和美感。不读,也不会就差在那里,自身的品行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人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这就是变革后的白话文在文字组合上过于直白,过于简单,颇有深味的思想和情感根本就藏不进去。长期以来,白话文的流通顺畅使人们倦怠使用语言思维。只要能以字,以词连成通顺的句子表达得清楚自己的意思就行了。从来不关注文字的表述本身就蕴藏着一种很重要的,很深奥的思维过程。所以,文学家的创作无论怎样精彩,看起来也就是那么一般般,没有那种能真正敲响人的灵魂的语言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