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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葛云松的这个文章是从物权行为这个角度来讲的，那么，我觉得对物权行为理论还应该有一个角度，进行分析，这就是我们经常提到的负担和处分这两个概念。负担和处分实际上是法律上的两个效果，在我们生活中应该说是无处不在。我们法院里的判决，至少可以看到两种判决。第一种判决，刑事判决里面，说被告张三杀人，凶器一把菜刀，没收。那么这时候这个判决大家可以比较另外一种判决，说出卖人张三，买受人李四请求法院判决张三给付菜刀一把，法院就判了出卖人张三在本判决生效10日内向买受人李四交付菜刀，转移所有权，履行义务。那么在第一个判决中，我们可以看出来，这个判决生效了，菜刀所有权就归国家了。而在第二个判决里边，这个判决生效还没有转移所有权，还有一个判决的实现的问题，强制执行。所以这个效果是不一样的。那么，从这个大家可以联系到税法上，应税事实发生以后，纳税人应当向国家或者向税务机关交税金，应当交纳税款应该是一种什么性质的东西呢？它实际上指向的也是你应当做。正是因为你应当做，你有可能不做。所以大家去看税法里边有纳税担保，为什么纳税需要担保呢，我想这个效果可能就在这，所以我们生活里边才有，法律上同样也有。债权行为和物权行为的区分实际上就是这样一种效果的区分：负担和处分效果的差别。那么在物权法里边，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是负担效果的行为，在债法里边呢，我们说有负担效果的行为，有处分效果的行为。负担效果的，比如说典型的买卖合同，处分效果的债权让于。所以，我觉得他的文章如果引入了这些概念的话，可能说起来更有系统性一些，更能把这些东西串起来，那么这个是我对他这个评论的第三点。
那么相关的，就是第四点评论，我们的这个法学研究。因为我们新中国已经好几十年了，新中国的法学研究也断断续续的进行好多年了。我们法学研究干什么。这个题目呢本来不应当是我来讲的，应当是我们领导告诉我们法学研究干什么。但是我在写物权行为理论这个题目的时候呢，我就有一些感受，拿出来跟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汇报一下。我觉得法学理论本身的目的没有其他的，无非就是把事情说清楚，那么通过这个说清楚，理论上的好坏呢，在解释问题的时候，例外要少的话，这个理论就比较好。那么相应地，在物权行为理论这个问题上，我觉得要象葛云松这样说的话，例外就会少一些。不信的话，你可以对比一下法国法、日本法和德国法。当然我可能有一个偏见了，我对日语也不懂，我总感觉所有的法律问题只要经过日本人一处理，马上就会复杂化。（笑声）我这是一个感觉，没有实证，就是感觉嘛，就象我喜欢一个人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喜欢嘛。我就是觉得它就是这样，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反驳我，或者可以去论证我这个不对。那么相应地提到这个法学概念的清晰，我们就可以看，如果概念不清晰，我们在分析问题、研究问题、写论文的时候呢，就会造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有的时候交流比较困难，叫鸡鸭同语，鸡讲鸡语，鸭讲鸭语，然后讲到最后呢，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个交流起来就比较困难。所以我觉得我们在讲物权行为理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实际上是有这样一些工作的，前提性的工作，我们讨论里边这些基本的概念我们说的是不是一样。比如说，什么是物权，什么是债权，包括象今天上午魏老师讲的债与责任，等等。那么这些概念都是我们要澄清的东西，我想这一点才是我们作法律的人学法律的人应当做的一个工作。比如上午魏老师讲这个债与责任的分离，那么我就想到一种情形，不知道这种情形他怎么去解释。甲被乙侵权，按道理来说乙应该是承担侵权的民事责任，然后甲就去法院告乙，告了以后，法院就判，乙应当给甲50块钱赔他，结果呢，乙就破产了，破产以后法院这个生效判决怎么实现呢？列入破产债权？优先受偿？那么我想如果我们把它列入破产债权的话，那他是不是一个债权呢？如果它是一个债权的话，这个就麻烦了。原来有一项绝对权利或者一项相对权利，产生一个责任，责任以后产生一个判决，判决又产生一个债权。如果不是债权的话，它又是什么权利呢？是不是一项权利呢？没有权利了。反正我是学的比较少，搞不太清楚。我一直搞不清楚怎么去整理这些东西，所以如果你留心去看，我从来不写这方面的东西，因为我搞不清楚。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些东西。所以我说我将来评不上教授是有可能的，因为我实在是搞不明白。
相应的话，就会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文章的第一、第二部分，目录下边，“本文乃是从立法论的立场进行讨论”。我不知道立法论是什么主要的想法，我以前写论文的时候，我记得98年念书的时候，写硕士论文，好像我们法学里有一种转型，就是从立法型的法学逐渐转向司法型的法学。什么是立法型的法学？我的理解是以前我们写一篇文章，最后的结论是这个制度很重要，非常具有意义，我们的民法，我们的什么法应当制定这个制度，应当制定这个法。现在更多的可能讨论法律怎么去适用它，所以叫司法型的法学。那么就我个人来说，我更喜欢司法型的法学。为什么呢？因为，第一，人家说收人钱财，替人销灾，没人给我立法的这一部分钱，所以我也不去给立法机关做这个工作，当然我可能没有社会责任感了。因为我做了的话呢，可能他连看都不看，甚至是我写了以后，他会用我的语言来反驳别人，然后过两天再用别人的语言来反驳我。另外由于我是一个大学教师，我教的学生以后绝大多数人都不搞立法工作，所以我经常说你们只要把现行法搞清楚就行了，将来民法立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它立的好了，我们好学，立的坏了，我们往好里解释。（笑声、掌声）所以葛云松的这篇，如果我说他有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对我们现行法的结合相对要少一些。当然这和他论述的本身也有关系，因为人家就不是论述现行法的，就是立法论的角度。所以这也不算一个什么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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