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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角度，另外一个角度是意思自治。我们说无因性之下，当事人可不可以特约采用有因性，可以。德国和台湾的学说一般是承认的。就是说，法律上承认无因性，但是我们特别约定，我们要求物权的变动以原因的存在为要件，可以。原则上是有效的，但不动产会有些限制。那么反过来，在债权形式主义，或者说有因性之下，可不可以由当事人来约定无因性？恐怕不行。因为无因性之下的特约是添加要件，可以附条件，是可以的。而有因性，法律上要求以原因行为为要件，而特约是删除要件，是删除法定要件。而这个要件呢，一般认为是具有强制性的，它是无效的。所以，无因性可以容纳有因性，更能体现意思自治。而有因主义排斥无因主义，它对意思自治的空间限制的比较多，恐怕不见得合理。至于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说与权利保障的关系。这个是一个争论的焦点，就是说，反对物权行为理论的学者一般都认为，物权行为理论的主要功能是交易安全，对交易安全的保护主要地被善意取得制度替代了。可是你却发生了一些弊端。比如说甲乙订立买卖合同，但是买卖合同无效，但无因性下乙取得了所有权，丙明知甲乙之间买卖合同无效，却从乙这个地方受让标的物，由于无因性，乙是有所有权的，乙对丙的处分是有权处分。因此恶意的当事人也应当予以保护，丙可以取得所有权。这样的话，甲的所有权就没有了。这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是如果无因性的情况下，不当得利返还的请求权是个债权，债权的保护不如物权，地位降低了。这两个问题当然很复杂，我想说的是，简单地说，首先对于出卖人这样的不利被不适当的夸大了。可能是有不利的地方，但是被不适当的夸大了。怎么会夸大呢？如果说买受人也有资力，他也还了，这本身没有什么差别。还有，我把东西给了你，有可能我也从你那收了价款，完全是有可能的。只要我收了钱，即便我这个标的物所有权的返还请求权是个债权，我的这个保障程度也是一样。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发生不利？出卖人没有从买受人那里拿到对价，并且买受人破产了。这种时候对于出卖人是不利的。反过来，买受人也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把钱给了你，结果发现合同无效。那么金钱之上只可能是一个债权请求权。所以，认定无因性只不过是说出卖人和买受人同等保护，而不给出卖人特别保护。甚至很多时候出卖人很有可能是恶意的，我欺诈你，我卖给你的这东西实际只值1000块钱，我说他值10万。但是我说我先把东西给你，你后给我钱。这个时候你说保护出卖人，等于保护欺诈人。所以说买卖合同里面，情形非常复杂，绝对不能说保护出卖人的利益，就是最优先的，就是必须的。而相反，我觉得平等保护是合理的。至于说转让给第三人这种情况是不是合理，我觉得，首先，对出卖人的不利也是被夸大了，只有在买受人破产的情况才会出现不利的情况，没破产都没事。而且你收受了价金，那也没事。那就算是对你发生的不利，本身也是正确的一种选择，法律上本来就该保护那个恶意第三人。为什么，因为恶意也不是说他是个坏人。恶意只是说他知情，他对于乙与前手之间买卖合同无效是知情的。知情的话，并不是说他要损人利己，而只是说我需要它，我只是以一个公平的价格来买受它。所以从交易安全角度考虑，从其他角度考虑，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因为他们二位也都是有我的文章。
总的来说，对于恶意第三人的保护，更能够维护交易安全，而且如果第三人果真是个坏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害那个出卖人的话，可以认为买受人与第三人之间的买卖合同是：一方面内容违反善良风俗无效，另外一方面，第三人是以损害善良风俗的方式损害出卖人，构成侵权。因此它要对出卖人进行损害赔偿。实际结果也是一样的，对于确确实实是坏蛋的那个第三人，也是有办法来保障的。总的来说，无因性与有因性，无因主义和有因主义，相衡量的话，从价值判断角度，这纯粹是价值判断的问题，这是一个较合理的选择。就是这样一些供大家来参考，谢谢大家。（掌声）
刘凯湘：这个法律是无情的，既然定了规矩，就得把它付诸实施，所以已经打断了葛教授热情洋溢的发言。谢谢葛教授。物权行为确实比较复杂，如果你刚才没有集中精力跟进葛教授的话，你会听的一头雾水，不知他在讲什么。物权行为是德国人创造的，今天的两位评议人，一位是米健教授，一位是田世永教授，都在德国学习研修过很多年。我们来听听他们对物权行为，特别是葛教授所讲的，所理解的物权行为有什么高见。好，下面请米健教授作评议。
米健：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机会与北大的同行们交换一下一些看法。葛教授打电话跟我谈这个事情，说真的，我觉得我对这个问题有所了解，但并不是特别地有研究。当我看到葛教授的文章以后，我更不敢轻易发言，这个问题，就象葛教授讲的，我不知道刚才大家听明白没有，是不是像刘教授说的一头雾水，我倒不这样认为，我觉得有很多地方，当然，我是积极跟进了，很多地方对我还是很有启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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