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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启蒙?

  
  但我们可别搞错了。贡斯当丹·居伊可不是一个漫游者;波德莱尔之所以把他看作一名杰出的现代画家,是因为当整个世界沉入梦乡的时候,他却开始了工作,改变着那个世界的面貌。他所导致的改变并不包含取消现实,而是现实的真相与自由的修行(exercise)之间一种复杂的相互作用;“自然”的东西“不止于自然”,而“美”的东西也“不止于美”,个体的对象又象是“被赋予一种象(它们的)创造者的灵魂一样的充满活力的生命”。 对于现代性的态度而言,现在的丰富价值是与这样一种对它的极度渴望分不开的:把现在想象成与其自身不同的东西,但不是摧毁现在,而是通过把握现在自身的状态,来改变现在。在波德莱尔的现代性修行中,对现实的极度关注在此对应于一种自由的实践,后者既是对这一现实的尊重,又是对这一现实的冲犯。
  
  3. 然而,对波德莱尔来说,现代性不仅仅是与现在的一种关系形式,还是必须与自身确立关系的一种关系形式。现代性审慎从容的态度维系着一种不可离弃的苦行主义。要成为现代的,并不是非得承认自己置身于短暂飞逝的时刻之流中,而是要把自己当作某种对象,加以艰难复杂的精心塑造,也就是波德莱尔用他那时的时兴话所称的浪荡子(dandysme)。我不打算在此一一追叙以下这些广为人知的论述:论“粗鄙、世俗、卑劣的本性”;论人所不可或缺的自我反抗;论“优雅教育”,它逐渐成了比最可怖的宗教还要专制的教律,强加在“身处卑微却又雄心勃勃的信徒身上”;最后,还有论浪荡子的苦行主义。他通过苦行,将自己的身体、行为、感觉、情绪乃至他的生存本身,都变成一件艺术品。在波德莱尔看来,作为现代人的人不是去发掘自己,发掘自身的秘密和隐藏着的真实,而是要去努力创造自己。这种现代性并不是要“在人本身的存在之中解放他自己”,而是迫使其面对塑造他自己的任务。
  
  4. 让我最后再补充一句。在波德莱尔眼里,对现在反讽式的英雄化,改变现实面貌的自由游戏,苦行式的对自我的精心塑造,这些在社会自身或国家政体中都不占有什么位置,而只能在另一个不同的领域里得出创生。波德莱尔将这个领域称为艺术。
  
  我并不期望通过这寥寥几个特点,就能概括18世纪末期的启蒙这一复杂的历史事件,或是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可能曾以各种面目出现的现代性的态度。
  
  我一直致力于强调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一种特定类型的哲学追问在什么样的程度上根植于启蒙,而且在这种追问之下,人与现在的关系,人的生存的历史模式,以及作为一个自主主体的自我的构成,都一一被纳入问题领域;另一方面,可以将我们与启蒙联结起来的脉络并不在于信守教条原则,而在于不断激活某种态度,它是某种哲学的精神气质,我们可以将其描述为对我们所处历史时代的持恒批判。下面我打算非常简略地勾勒一番这种精神气质。
  
  A. 否定性方面
  
  1. 这种精神气质首先意味着拒弃我所谓的对启蒙的“挟持”。在我看来,首先,启蒙作为今天的我们依然相当依赖的一系列政治、经济、社会、制度及文化事件,构成了一个享有优先地位的分析领域;其次,启蒙是一项将真理的进步与自由的历史直接联结起来的事业,构建了一个我们至今仍在考虑的哲学问题;最后,它确定了哲学思维的一种特定方式,我通过康德的文章力图揭示的正是这一点。
  但这并不等于说,你非得对启蒙表示出非敌即友的鲜明立场,而恰恰是意味着你必须拒弃一切可能会以某种简单化的专断选择形式出现的立场,即要么接受启蒙并信守它的理性主义传统(有些人认为这是肯定性的术语,另一些人则用它来指责别人),要么批判启蒙,并努力摆脱它的理性原则(对此人们同样是褒贬不一)。我们如果只是把“辩证的”精细差别引入挟持,却依然孜孜以求确定启蒙曾经可能包含的那些要素的优劣,就还是未能摆脱这种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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