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搜网--中国法律信息搜索网
什么是启蒙?

  我们必须努力将自身作为在某种程度上,被启蒙历史地限定的存在,深入地分析自己。这样的分析应该包括一系列尽可能精细的历史追问,它并非回溯性地指向“理性的本质内核”(essential kernel of rationality),而是面向“必然性的当代界限”(contemporary limits of the necessary)。前者可以在启蒙中找到,并且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得到维持;而后者也就是对于作为自主主体的我们的构成而言,不是或不再是不可离弃的那些东西。
  
  2. 人道主义[9]与启蒙两者之间总是容易被掺合在一起,在对我们自身进行持续不断的批判时必须避免这一点。我们始终必须牢记,启蒙是一个或一系列事件,是一系列复杂的历史过程,定位在欧洲社会发展过程某一特定的节点之上。启蒙本身包括了社会转型的要素,政治制度的类型,知识的形式,知识与实践活动理性化过程的计划,技术上的突变,而且都远不止于一两种,根本没法用一句话来概括。纵然这些现象有许多直至今天仍很重要,但正如我上文所称,在我看来,只有对现在的反思性关联模式,才是整个哲学反思形式的依据。
  人道主义则与此完全不同。它是一项主题,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系列主题,曾经在漫长的时间跨度里,在多个场合之下,在欧洲社会里反复出现,并且总是牵系着价值判断。这些主题在它们的内涵及其所维持的价值观念上都有着颇为明显的巨大差异。而且,它们还一直充当着一种批判性的区分原则。17世纪的人道主义表现为对基督教的批判或对宗教的总体批判,是一种与上帝中心论色彩远为浓厚的苦行式人道主义相对立的基督教人道主义。而19世纪则既有对科学持厌憎和批评态度的怀疑论人道主义,又有与之相反的将自己的希望寄附在同一种科学上的人道主义。马克思主义向来是一种人道主义,存在主义与人格主义亦是如此。人们还有那么一段时间曾经拥护国家社会主义所体现的人道主义价值观,那时斯大林主义者也说他们是人道主义者。
  
  但是我们绝不能就此认为,所有曾经与人道主义有所牵连的东西都需要被拒弃,而是应该总结出这样的认识,即有关人道主义的讨论主题本身太过灵活,太过纷杂,太缺乏一以贯之的东西,不适于作为反思的参考基准。事实上,至少从17世纪以来,所谓人道主义的东西就一直依赖于一些从宗教、科学或政治中挪过来的有关人的观念。人道主义的作用就是装点和验证有关人的观念,不管怎么说,它必须以后者为依托。
  
  因此,就这一关联来看,我相信,可以依据立于自主性中的我们针对自身的批判以及持恒的创造,依据这样的原则,即在启蒙关于自身的历史意识中处于核心地位的原则,来反对这个如此频繁地反复凸现、又是如此一贯地以人道主义为依托的讨论主题。从这一立场出发,我倾向于认为,启蒙与人道主义之间是一种张力关系,而不是同一关系。
  
  我认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将启蒙与人道主义这两者掺合在一起都是危险的;而且,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样做也是不确切的。如果说有关人、人类、人道主义者的问题在整个18世纪里都有其重要地位的话,我认为这几乎说不上是因为启蒙自视为一种人道主义。同时,也有必要注意到,在整个19世纪里,对象圣伯夫或布克哈特这样的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为16世纪人道主义编修历史的工作,与启蒙和18世纪始终是相互脱离的,有时甚至是明确对立的。19世纪也有倾向将启蒙与人道主义这两者对立起来,其程度至少不逊于将它们掺合在一起的倾向。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正如我们必须从“对启蒙非敌即友”的知性上和政治上的挟持中寻求自我解脱一样,我们也必须摆脱将人道主义主题与启蒙问题混为一谈,这是一种在历史和道德意义上都令人困惑的混乱观念。如果我们要相对澄清我们对自己和自己的过去的自觉意识,那么,对启蒙与人道主义之间在过去两个世纪里的复杂关系进行研究,就不失为一项颇有价值的重要课题。


第 [1] [2] [3] [4] [5] [6] [7] [8] [9] 页 共[10]页
上面法规内容为部分内容,如果要查看全文请点击此处:查看全文
【发表评论】 【互动社区】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