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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农学院2002年秋季开学典礼上的致词

  在座各位刚刚从血雨腥风的高考战场收兵归来,战绩如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难免有些许伤感和惆怅。面对高出自己几百分的北大、清华的学生,的确有矮人半截的感觉。我们应该在这场还算公平的竞争中认输,但不能服输。
  的确,在分数面前我们落后了。但分数反映的是什么?分数揭示的是什么?你们问过自己吗?分数是应试教育的产物,而应试教育的实质是突出强化所谓的标准答案。对一件事情的判断非此即彼、非正即误,非笔记或教科书不能答,其结果是中国学生的“背功”堪称世界一流,而中国人的整体学术水平在世界前列却难觅踪迹。背诵、记忆本身只是重复、模仿前人的成果。进步从何而来?只能从质疑中来,从否定中来,从创新中来,从说“不”中来。
  有的同学果真输在背功上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潮流所向已经或将要不再青睐拷贝、克隆这样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的新鲜思维是稀缺的,是宝贵的,是备受推崇的。进化的过程就是不断否定的过程。当你怀疑的越多,否定的越多,就越有可能接近成功。国家大剧院设计方案的竞标过程,就是现实生活中最好的例证。有所谓的标准答案吗?当然没有,即使是评委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有的只是脱颖而出的相对最优方案。现实生活就是最大的考场,实际工作就是最好的考卷,工作业绩就是最优的答案。把标准答案抛到九霄云外去吧,标新立异的创新思维将会为你开辟一片更为广阔的晴空。
  还有的同学是因为兴趣差异导致心不在焉而没有取得高分,这就更不是低三下四的理由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以人之长比己之短,就像让吴文俊先生去与袁隆平先生比赛种水稻一样,是万万没有道理的。公平竞争的首要条件就是起点的公平,初始状态的公平。在共同感兴趣的领域,在时间投入大致相当的情况下所作比较的结果,才是比较令人信服的。
  应试教育中的考试成绩,实在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知扭曲评价、甚至葬送了多少本应有所作为的精英人才。不仅无肉而且无味,弃之实不足惜。
  在分数面前我们低下了高贵的头,但并不意味着在终极意义上我们技不如人。传统教育“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将工作重心仅仅停留在对专业知识的一般积累的水平之上,严重束缚了学生个性的发展,局限了学生理想的形成。教育的内涵何其广泛,至少应当包括塑造完美人格与提升生命质量。在如此多样化、个性化发展的今天,大学不再是生产同一规格的制成品的工厂,而应大力倡导同学们极尽彰显个性之能事,活的更自主,活的更精彩。差异性是事物存在的根本理由。世间万物,概莫能外。社会进步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对个人意愿的尊重与理解。让我们坦然的互致问候:今天你个性了吗?你就是你,你就是潮头。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只要我们忠于理想、坚守信念,是没有谁可以让我们屈服的,是没有谁可以战胜我们的。如果我毅然决然地向北京大学的所谓的专家学者提出挑战的话,请问:你们有没有勇气与北大学子试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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