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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是讲工业污水处理。刚才李鹏同志讲了，非常重要的是每个企业都要自己处理。工业污水花样非常之多，食品业的、纺织业的、印染业的、电镀业的、化工业的、很多很多行业的，每个行业污水内容是不完全一样的。如果都不自行处理，统统排到集中的污水处理厂来处理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企业就应该有责任自己处理，在进行生产的同时，一定要进行污水处理，“三同时”也包括这些内容。有的城市迁就企业，把工业废水的处理标准降得很低，排出的污染物浓度还很高，有的把重金属一起排到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海口有两个食品厂，一个是海口市椰汁厂，其污水中COD浓度原来是100mg/l，王丙乾同志当副委员长时查过一次，为此批评了他们。第二年我去检查，该厂上了污水处理设施，COD变成485mg/l，这也不算低呀！然而这么高浓度的污水就往沟里排了。另一个海口的啤酒厂，废水也进行了处理，COD处理完了以后达到50mg/l，就没问题了，往哪里排都可以了。工业废水只能走这条路，必须是谁污染、谁处理。处理方式上从现在的市场发展情况看，也可以不一样，比如说：上海跟通用合作的汽车生产厂，就把废水处理包给了美国的一个环保公司，环保公司向环保部门、政府部门负责，汽车厂每年付给环保公司钱，由环保公司负责处理企业的污水，达标排放。污水处理的社会化这个路是走得通的，除了由工厂自己处理这条路外，还应该提倡走社会化这条路，这是一个很有出路的方向。
下面再讲一个意见，就是污水处理设施如何投资建设和运营的问题。大家提的这些意见都很好，政府要收排污费、要收治污费等等，这些办法是可行的。我补充一点意见，就是刚才李鹏同志讲的怎么样走市场经济的路。刚才介绍的上海通用汽车公司走的就是这个路。他自己也不管了，就是交钱，由专业的环保公司处理。我现在再讲城市污水处理厂投资和运营这个问题，目前，通常的做法就是不论大中小微污水处理装置都是由政府投资，除此之外，建成以后的运营费用也由政府负责。或者由财政拨款，或者在自来水费中收取污水处理费。建成以后运营大概是个什么费用呢？光算能源加化学试剂等，污水处理成本约五毛钱一吨，加上人工工资费用七毛钱一吨，加上折旧费用一块钱一吨。处理费用1元八吨水，这钱谁出？污水处理厂都是事业单位，10万吨的污水处理厂一天10万元，一年就3600多万元运营费，30万吨污水处理厂一年就一个亿，财政一年要拿这么多钱，这是很大的负担。这个钱投进去处理污水，处理达标后的中水，就向河里排，社会效益很好，环保效益很好，但是财政负担很重。处理完以后的达标的干净的水都排到河里面去了，从一定意义上讲，等于财政把钱往河里面扔了。这个路长期走下去，形成不了一种推动各级领导积极去建设污水处理厂的机制。市长还很为难，你说他不建吧，中央国务院都有要求，污水一定要处理，他必须要建污水处理厂。建完以后吧，每年都要往里贴一吨一块钱，这么一年几千万、上亿的钱往里贴。对污水处理厂也没有形成良性运营机制，所以，就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现象，有的污水处理厂建成了，你去检查时就开起来了，你不去检查时可能又不处理了，因为开起来要花钱呀。本来一个企业应当考虑怎么样降低成本，怎么样改善提高技术，怎么样提高生产效率，但现在没有这个激励体制，反正处理一吨水国家拿一块钱，现在就是这么一种状态。刚才讲到了机制，那么增加治污费可不可以呢？可以。因为这符合“污染者负担”的原则，增加治污费就是把这个钱由群众来负担，这个治污费由自来水厂来收，从里面分出来，然后把这个钱交给污水处理厂。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例子，大连东达环境保护公司，没有多少人，自己拿钱建了一个日处理一万吨的污水处理厂，处理完的干净的水即中水，向市场出售，一块钱一吨。我就问他一块钱一吨你卖出去你有没有赚？他说一块钱我还能有利润，现在工厂门前拉水车排队等买水。要考虑污水处理完以后的中水怎么样利用，让它变成有经济价值。污水处理厂不要是个事业单位，让它是个企业单位，让它有盈利，逐步做到自负盈亏。那么，这个污水处理厂地方财政就不要补贴很多钱了，或者少补贴，或者不补贴，他自己就能良性运行，自我发展了，办起来也有积极性了。他就会研究怎么样提高生产率，怎么样提高技术，各种办法都会出来了，降低成本。大连东达环保公司自己办了一个污水处理厂，他还专门给啤酒厂建了污水处理厂处理污水。所以说投资不仅仅是政府投资，投资要多元化，要鼓励社会投资，甚至于个人投资。第二，要允许而且提倡使用再生水，现在通用的名称叫中水，要加以经济上的利用。城市绿化能利用，种花种树、城市洗马路喷水冲洗厕所、冲洗汽车都可以利用。工业上作冷却水用，农业上养鱼等都可以用。现在扫马路用清扫，虽然能吸进去一部分灰尘，而实际上不能吸干净，结果车一扫呼啦呼啦把尘土都扬起来，吸掉一部分，待车开走了，尘土又掉下来了，所以现在提倡用水来冲洗。大连市每天需要90万吨水洗车，因为干旱，现在砍了20万吨，只供70万吨。原来靠一条碧螺河，可以提供一部分水源，但是由于干旱，水库也缺水，水特别紧张。有的行业没水就想办法到处去跑，用车拉水15到20块钱一吨。而东达公司处理完的水一块钱一吨，供不应求了，门口来的水车络绎不绝。前几天《中国环境报》又登了一条消息：北京市跟附近的一个电厂正在商谈，电厂的冷却水要用北京市的再生水。这完全可以，一定要提倡污水处理厂走企业化的道路。污水一定要处理好，然后有偿出售，增加企业的效益。污水处理厂还有污泥是它的副产品，污泥也可以加工变成肥料，然后卖给农民，中水可以养鱼，也可以灌溉，都是可以利用的，这水应用范围是很宽的。一定要走这条路，这样经济上就有出路了。第二个从经济上说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污染水一定要提倡综合治理，变废为宝，化害为利，这么三句话。我讲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三句话，山东莱州黄金治炼厂，金矿冶炼的时候是用氰化物来提取，大家知道氰化物是剧毒的，处理完了以后氰化物一起就排出去了，造成了非常大的危害，下游群众意见很大。后来是中华世纪行发现了问题，提了意见，要他们处理，最后省里要下决心说你不处理不行，你不处理就关门，厂长着急了，关门不行呀，那么多的工人怎么办？他就自己想了办法造了一套装置，花了200万块钱。因为，金矿石是共生矿，他提取的是金，金矿里还有银、还有铜、还有锌，都是有色金属。他用这套装置把这些副产品有色金属都提取出来，把氰化物也提出来，水干净了，水又回用了，用到前端工序里去了，氰化物又送到前端工序去回用了，提出采的副产品又成为他的额外的收入。两年他的装置成本全都回收，以后就是净收入了，同时还做到了零排放。我亲自去看了，以后请国家经贸委出面开现场会。据说，现在莱州地区的五、六家黄金冶炼厂，统统采用他的技术全部解决了。所以说，工业污水零排放，意思是说不要向厂外排污，这个目标不是空想，可以是理想，也可以实现。现在马上都实现当然不大容易，但是不是做不到的，应该鼓励大家走这条路所以一定要提高认识，对废水实行综合治理，变废为宝，化害为利。这样的话，我们水污染治理就会走上一条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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