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埃及革命与社会转型
(一)背景及原因
1月25日是埃及法定的警察假日,这一天也成了近30年执政埃及的穆巴拉克的终结日。在2011年1月25日至2月11日,超过一百万人抗议穆巴拉克的统治,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提出实现民主权利以及总统胡斯尼·穆巴拉克下台等要求。2011年2月11日,副总统奥马尔·苏莱曼通过国家电视台宣布,穆巴拉克已经辞去总统职务并将权力移交给埃及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
有人说,这次革命的“始作俑者”,主要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埃及80后90后年青人。“推特”(Twitter)和“面书”(Facebook)是埃及能够革命的重要原因。而埃及分析家认为,“仅仅失业与贫穷不会导致政府被推翻”,“仅仅困苦的经历也不会导致人民去反抗”,“推特”和“面书”更不是埃及革命成功的主要原因。虽然“面书”是一个重要的新闻来源,但只有17%的人是通过互联网得到的消息。埃及革命并非偶然、简单的事件,而是长期的社会不公正,包括社会财富、资源、岗位等分配不公等的积累和总爆发。近年来,埃及经济获得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然而,埃及的大幅度经济增长却使财富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穷人手中的财产随着通货膨胀越来越少;民主的呼声与民主的实践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在父权式的国家里,不同于其他类似国家可能以较少的自由换得高品质的国家服务,埃及人则两样都得不到,因此这种生活质量的双重降低使埃及人认为这个旧政权不是一个慷慨的过度保护民众的父亲,而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监狱。埃及作为一个阿拉伯大国,地区影响力日渐式微,在巴以问题上处理不力也是这次革命的重要导火索。此外,本·阿里在突尼斯的下台极大地鼓励了埃及人摆脱政治宿命论的束缚。
全球知名的民意测验和商业调查机构,盖洛普(Gallup)公司曾做了一个广泛的社会调查,或许能够使我们更清晰地看到这次埃及革命的内在原因。这组数据时间包括革命前几个月,采访的对象是15岁以上,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地区、不同教育程度的埃及公民,由于其广泛的代表性和时间跨度,向我们展示了导致革命的社会因素,主要包括:
1、埃及的经济发展成果没能得到埃及人民的共享
一般而言,社会福祉与GDP有一定的关联,因为公民通常会从自己国家的经济增长中受益。例如,经济增长通常会提供更多的创业和就业机会。然而在埃及,虽然2010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约5%,但调查显示,与其他类似增长国家相比,埃及人享受的国家发展成果相当少,低工资和高通胀并行更使之雪上加霜。盖洛普调查按照生活满意度,把公民分为“生机勃勃”、“努力奋斗”、“遭受痛苦”三种类型。尽管这些年埃及的国家财富增长不少,但认为自己“生机勃勃”的比例自从2007年一直在降低,“遭受痛苦”的人则与其他国家比起来高很多,埃及的比例大约为31%,而利比亚为8%,苏丹为13%。仅仅最富有的20%的埃及人认为2010年比过去的一年更好。
2、国家自身的缺陷
公众对于政府提供的创业机会、就业机会、可预的经济条件、住房、社会服务、公共交通、自然环境、教育水平、年轻人发展的潜力激发等方面的满意度都呈下降趋势。2010年调查显示,仅房地产价格2010年较2009年就增长了10%;在保护环境方面, 26%的民众满意目前政府对于保护环境所做的努力;而2009年的数字为41%;对教育体系的满意度也从2009年的61%跌到了2010年的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