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科尔曼根据权威的授予形式区分了两类不同的权威结构,即简单的权威结构和复杂的权威结构。{4}151-159前者仅出让控制自身某些行动的权利,而后者还包括了出让这种权利的转让权。在简单权威关系中,被支配者转让给支配者的资源(也包括权威的行使)只能使用,不能再度被转让,简单权威结构仅涉及两个行动者;复杂权威结构则涉及到三个行动者,拥有权威地位的领导者可以将权威转移给作为第三方的副手或代理人。在复杂权威结构中,为了降低代理人可能扩大控制权范围的可能性,权威地位的拥有者把权利和资源授予职位,而避免直接授予任何个人,自然人只是该职位的占有者,从而降低职位占有者利用权威授予谋取个人利益的风险。复杂的权威结构由职位组成,而不是由个人组成,从而确保了结构的稳定,形成了不涉及人的关系结构,人成为系统活动的资源。一旦复杂权威结构建立起来,权威就不再具有任何个人认同的特征,人们可以辨别的将是权威被施之于哪些行动者,以及那个职位或职务承担行使权威的责任,而不再关注究竟是哪一个人在行使权威。
考察宁波市人力协会的组建活动可以发现,其正是通过制定协会章程的形式实现了控制权转让和权威授予。协会章程构成行业协会自治的基础和根据,章程第八条将“拥护本协会章程”作为申请加入协会的首要条件,并且将“遵守协会制定的各项规则,执行协会通过的各项决议”列为会员的基本义务。协会会员通过承认协会章程、遵守协会规则的形式,将自己行动的控制权转让给协会,后者因此获得涉及特定行动的相当数量的社会资本。现代社会中,协会成员的控制权转让和权威授 予,更多采取一种非人格化的转让与授予形式,即控制权和权威与职位相关联,而不直接归属于某个自然人。宁波市人力资源服务行业协会章程第十六条规定了协会的选举原则,协会理事、常务理事及领导成员的产生,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经民主选举或民主协商产生。同时,章程规定会长为协会的法定代表人,由理事会选举产生,但其主要职责仅限于召集权、主持权、建议权、提案权、提名权等非实体性权力。同时协会章程构建了以会员大会、理事会、监事处为基本核心的组织机构,并明确各机构的职权。其中“本协会的最高权力机构是会员大会”,其职权包括了制定和修改章程、选举和罢免理事、审议协会工作报告和财务报告、决定协会终止事宜和决定协会其他重大事宜等。理事会则是会员大会的执行机构,在会员大会闭会期间,领导本会开展日常工作,对会员大会负责,除负责筹备召开会员大会、向会员大会报告工作和财务状况、执行会员大会决议等职责外,还有权选举和罢免会长、副会长、常务理事单位,决定会员的加人和除名,以及审议行规行约的权力。监事会隶属于理事会,向理事会负责,监事长、监事由理事会提名,由会员大会通过,除对协会的内外活动行使监督职权外,还监督协会会员是否遵纪守法、遵守行规行约及职业道德规范,以及接受会员和社会公众投诉,对违规违约和违法乱纪者提出处置意见,经理事会或常务理事会审核同意后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