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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间判决承认与执行中的管辖权标准比较研究

  

  如果从政策层面解读管辖权问题,那么很明显,判决承认的管辖权标准就不能单纯在司法管辖权规则中寻找依据,除非两个问题所体现的政策是一致的。因此无论是原判决国还是承认国管辖权基础都不能作为确定作为为承认目的的管辖权标准的根据,除非这些基础所体现的政策与承认国在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时适用的管辖权条件所体现的政策相一致。如果没有一致的政策,后者的政策将起决定性作用,为判决承认之目的的管辖权标准也就不能根据司法管辖权的基础来确定。


  

  笔者以为,政策导向理论显然克服了规则导向理论所固有的机械和呆板的缺陷。但是,同时也带来了很大的不稳定性。一般实践表明,一个国家在承认或执行外国判决中的政策都是随着时间变化以及不同案件的不同情况而在不断变化。这一方面必然导致当事人甚或判决国法院无从知晓将来的判决是否会获得承认或执行,另一方面致使一国判决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承认国的政策判断上,从而加大了判决的风险。这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要求上都是说不过去的。


  

  在国家间商事和民事交流不断扩大和深入,特别是经济全球化进程不断加快的今天,交流与合作已成为国家关系的主旋律。我们不能再采取那种保守的或称属地的态度来讨论管辖权标准的法律适用问题,而应当采取更加灵活或开明的,有利于扩大和便利交流的观点处理这一问题。笔者以为,在判决承认或执行的管辖权标准上,应当从整个国际层面,而不能仅仅站在一个国家利益角度来考虑它的准据法。比如,国际商业和民事新秩序的建立和维护;当事人双方的交易安全保障;促进本国判决在外国的执行;节省诉讼资源;鼓励原告选则最恰当法院起诉等因素。因此,笔者建议,在管辖权标准的法律适用上,应采取“与其使其无效不如使之有效”的原则。具体来说,管辖权标准可以适用判决国管辖权规则,也可以适用承认国管辖权规则,甚或适用国际惯例或国际条约。换句话说,哪个规则承认判决国法院的管辖权效力就适用哪个规则,除非有充分证据证明该外国法院是不方便法院。对于承认国来说,它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承认判决国法院的管辖权会造成本国利益的损害,因为除了不方便法院原则的保障之外,国家间判决承认或执行领域还有诸如公共政策(社会公共利益)例外和程序公正要求作保证。


【作者简介】
宣增益,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注释】马利伦·弗莱顿:“外国之行判决:全球的挑战”,《伯克利国际法杂志》1998年,第24期。(Maryellen Fullerton:“Enforcing Judgrnents Abroad:The Global Challenge ”,24 Brooklyn J.Intl L.1,1988.)
科特:《民事诉讼法基础》,1958年第3版,第27页。【Couture:Fundamentos Del Derecho Procesal Civil(3d ed.)27(1958).】
科特:《民事诉讼法基础》,1958年第3版,第44页。【Couture:Fundamentos Del Derecho Procesal Civil(3d ed.)44(1958).】
罗伯特·C·卡萨:《民事判决的承认与跨州协商》,堪萨斯出版社,劳伦斯,1981年,第19页。【Robert C.Casad:“Civil Judgment Recognition and the intgration of multiple-state associations”,P19(1981)the Regents Press of Kansas,Lawrence.】
这里主要说在排除了其他影响判决承认或执行因素时。
王国征:“外国法院判决承认与执行中的管辖权”,《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98年第5期,第72页。
冯·梅伦:“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一般理论与管辖权规则的功能”,《海牙国际法演讲集》第9卷,第167期,第383页(1981)。(A.T.von Mehren:“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General Theory and the Role of Jurisdictional Requirements.)
布兰福·A·卡弗里:《国际管辖权与亚洲法与外国判决的承认与执行:亚洲是一国与欧共体国家法律之比较研究》,第42页。(Bradford A.Caffrey,International Jurisdiction and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 In the Lawasia Region: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laws of Eleven Asian Countries Inter-Se and With the EEC Countries(1985),at 42.)
帕特雷克·帕什尔:“美国与欧盟对人管辖之比较:美国改革之教训”,《比较法杂志》1992年第40期,第121-128页。【Patrick Borchers,Comparing Personal Jurisdic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European Community:Lessons for American Reform,40 AM.J.Comp.L.121,128(1992).】
(英)莫里斯:《法律冲突法》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109页。
按照有关案例,所谓诉讼开始时指的是法院送达传票的时间,而非签发传票的时间。因此尽管诉因发生时被告在有关外国存在,但诉讼程序开始前离开了该国不构成管辖权的基础。
“沙福诉海特勒案”,《美国法律报告》第433卷,1997年,第186页。(Shaffer v.Heitner,433 U.S.186(1977).)
乔纳森·希尔:《国际商事争端若干法律问题》,劳埃德,伦敦,1994年,第243页。【See Jonathon Hill,the Law Relating to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Disputes 243(Lloyds of London 1994).】
《东部法律报告》,第1卷,929页(芝加哥,1991)。【1 All.E.R.929(Ch.1991).】
阿兰·里德:“英美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中的管辖权新模式:旧的?借鉴的?抑或创新?”,《国际法与比较法评论》,第24期,第243页。(Alan Reed,A New Model of Jurisdiction Propriety for Anglo-American Foreign Judgment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Something Old,Something Borrowed,Something New?25 Loy.L.A.Intl & Comp.L.Rev.243.)
“亚当斯诉凯普·因第安”,《东部法律报告》,第1卷,第929、1014页(芝加哥,1991)。【Adams v.Cape Indus.,1 All E.R.929,1014(Ch.1991).】
在传统的普通法上,除了存在和接受管辖两个判断外国法院的管辖权基础外,任何其他管辖权基础都不能满足管辖权标准,如当事人国籍;法院地的适当性;诉因发生地等等基础从国际层面上都是毫无意义的。(Schibsby v.Westenholz,Rep.155,159(Q.B.1870).)
阿兰·里德:“英美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中的管辖权新模式:旧的?借鉴的?抑或创新?”,《国际法与比较法评论》,第24期,第243页。(Alan Reed,A New Model of Jurisdiction Propriety for Anglo-American Foreign Judgment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Something Old,Something Borrowed,Something New?25 Loy.L.A.Intl & Comp.L.Rev.243.))
“彭努依尔诉内夫案”,《美国法律报告》,第95卷,第714页(1877年)。【Pennyor v.Neff,95 U.S.714(1877).】
在美国1945年“国际鞋业公司诉华盛顿州案”中,联邦最高法院认为,作为一个公司,其和法院地的联系是否足以使法院对其行使管辖权取决于其在法院地的行为的特点和性质。国际鞋业公司在华盛顿州的销售行为不是偶然的或不规则的,而是在数年中系统的和连续的。因此,被告的这些行为使其与法院地之间有着足够的联系并使法院有权对其行使管辖权。这种管辖并不违反“正当程序”条款。参见:张默:“美国法院涉外民事案件管辖权的基础”,《中国国际私法与比较法年刊》,2000年,第446页。
“国际大众公司诉伍德森案”,《美国法律报告》,第444卷,第268页,《最高法院法律报告》,第100页,《律师法律报告》(第2版),第62卷,第490页。(World-wide Volkswangen Corp.v.Woodson,444 U.S.268,100 S.Ct.559,62 L.Ed.2d 490.)
罗伯特·C·卡萨:《民事判决的承认与跨州协商》,堪萨斯出版社,劳伦斯,1981年,第144页。【Robert C.Casad:“Civil Judgment Recognition and the intgration of multiple-state associations”,P144(1981)the Regents Press of Kansas, Law rence.】
“海湾石油公司诉吉伯特案”,《美国法律报告》,第330卷,第501页。【Gulf Oil Corp.v.Gilbert,330 U.S.501(1947).】
“亨特诉吉奥普罗斯克国际有限公司案”。【Henry v.Geoprosco Intl Ltd.,Q.B.726(1976).】)但在1982年英国改变了这种态度。1982年民事管辖权与判决承认法案第33条规定,被告出庭提出下列抗辩的,不构成接受法院的管辖:(1)法院无管辖权;(2)以纠纷应由仲裁解决或应由另一法院管辖为由而要求法院中止或撤消诉讼;(3)要求对其财产解除扣押。“印第安海运公司诉意大利西威·英皮安迪公司案”,《劳埃德报告》(第2版),第1卷,第624,633页(1996)。【Indus.Maritime Carriers Inc.v.Societa Italiana Impianti PA(No.2)1 Lloyd’s Rep.624,633(1996).】
“马克·瑞奇& AG公司诉西威·英皮安迪公司案”,《劳埃德报告》(第2版),第1卷,第624,633页(1992)。【Marc Rich & Co.AG.v.Societa Impianti PA(No.2)1 Lloyd’s Rep.624,633(1992).】
彼得·凯耶:“提交法院管辖对仲裁的妨碍”,《民事司法》,第359,366页(1993)。【Peter Kaye,Forensic Submission as a Bar to Arbitration,12 Civ.Just.Q.359,366(1993).】
韩德培、韩健:《美国国际私法(冲突法)导论》,法律出版社1994年版,第39页。
艾瑞克·B·巴斯蒂夫:“海牙民事案件判决承认与执行公约构想:管辖权与执行问题解决方案”,《康乃尔国际法杂志》,第469页,第471-73(1995)。【Eric B.Fastiff,the Proposed Hague Convention on the 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Civil and Commercial Judgments:A Solution to Butch Reynold’s Jurisdiction and Ehforcement Problems,28 Cornell Intl.L.J.469,471-73(1995).】
阿瑟·T:“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海牙私法会议的新途径?”《当代法律研究》,第271页(1994)。【Arthur T.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A New Approach for the Hague Conference?57 Law & Contemp.Probs.271(1994).】
尽管本案仅涉及省际之间的判决承认和执行问题,但其中所确立的规则已经开始在对加拿大以外的判决承认案件中进行讨论。
冯·梅伦:“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一般理论与管辖权规则的功能”,《海牙国际法演讲集》第9卷,第167期,第383页(1981)。(A.T.von Mehren:“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General Theory and the Role of Jurisdictional Requirements.)
布莱克、斯沃:“外国判决执行的新规则:摩歌德投资有限公司诉迪桑劳耶案”,Adv.Q第12卷,第489页,第508-559页。【Black & Swan,New Rules for the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Morguard Investments Ltd.v.Desanoye,12 Adv.Q.489,508-59(1990).】
冯·梅伦:“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一般理论与管辖权规则的功能”,《海牙国际法演讲集》第9卷,第167期,第69页(1981)。(A.T.von Mehren:“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General Theory and the Role of Jurisdictional Requirements.)
在现代社会,一个人往往与其住所地或惯常居所地的联系比较密切,该地通常又是其工作生活的地方。
如,《法国民法典》第14条和第15条规定,凡是法国人,不论其居住在法国境内或境外,与其有关的民商事争议均由法国法院管辖;凡是外国人,不论其是否居住在法国,其与法国人之间的争议也应由法国法院管辖。
无论是欧洲布鲁塞尔/诺珈洛体系还是海牙《有关民事和商事案件管辖权和判决承认与执行公约草案》无不以该基础作为法院行使管辖权的主要基础。参见李双元、欧福永、熊之才:《国际私法教学参考资料选编》(中册),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86页。
冯·梅伦:“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一般理论与管辖权规则的功能”,《海牙国际法演讲集》第9卷,第167期,第69页(1981)。(A.T.von Mehren:“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General Theory and the Role of Jurisdictional Requirements.)
H·巴迪福:《国际私法》(第6版),1976年。(H.Bztiffol and P.Lagarde,Traite de droit international prive,ed.6,Paris,1976.)
冯·梅伦:“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一般理论与管辖权规则的功能”,《海牙国际法演讲集》第9卷,第167期,第35页(1981)。(A.T.von Mehren:“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General Theory and the Role of Jurisdictional Requirements.)
D·哈勒:《外国法院管辖权及判决承认》,巴黎,第204页,1970年。(D.Holleaux,Competence du juge etranger et reconnaissance des jugements, Paris, 1970,p204.)
D·哈勒:《外国法院管辖权及判决承认》,巴黎,第121页,1970年。(D.Holleaux,Competence du juge etranger et reconnaissance des jugements, Paris, 1970,p121.)
See id.,p121.
德国《民事诉讼法》第328条第1款规定,排除承认外国法院判决的情形之一是,有关外国法院依德国法无管辖权。见谢怀轼:《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法律出版社1984年版,第90-100页。
戚希尔、诺斯:《国际私法》(第10版),伦敦,第644页。(G.Cheshire and P.North.Private International Law,ed.10,London,p644.)
沃尔夫教授就曾批评认为,如果一个乘飞机从都柏林到阿姆斯特丹的爱尔兰人在克罗伊登停留10分钟,英格兰法院就可以在那儿向其送达传票,而取得管辖权。……这种做法对被告是不公平的。见马丁·沃尔夫:《国际私法》(中译本),法律出版社1988年版,第104页。
美国一些案例显示,这一基础与美国宪法中的正当程序是相悖的。【Shaffer v.Heitner,433 U.S.186(1977).】
“关于民商事管辖权及判决承认与执行公约(草案)报告”,《海牙国际私法会议》,2000年。(Report of Preliminary Draft Convention On Jurisdiction and Foreign Judgments In Civil and Commercial Matters,2000.)
“因迪卡诉因迪卡案”,A.C.第1卷,第33页(1967)。【Indyka v.Indyda,(1969)1 A.C.33(H.L 1967).】
盖特瑞奇:“论外国判决中的互惠问题”,《英国国际法年刊》,第13卷,第61期,第49页。【Gutteridge,Reciprociry in Regard to Foreign Judgments,13 British Year Book of International Law,p49,61,(1932).】
冯·梅伦:“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一般理论与管辖权规则的功能”,《海牙国际法演讲集》第9卷,第167期,第57页、第61页(1981)。(A.T.von Mehren:“Recognition and Enforcement of Foreign Judgments-General Theory and the Role of Jurisdictional Require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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