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我们来日内瓦工作四天，却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事情。第一天、第二天，是我们告美国的案件第一次开庭。第二天、第三天，是我们告欧盟的案件第二次开庭。第四天，是欧盟告我们的案件磋商。因此，就出现了第二天两个会议室同时审理中国相关案件，以及连续四天都有中国案件的情况。中国代表团二十余人穿梭于各个会议室之间。有人戏称，WTO应该将本周命名为“中国案件周”。还有人说，这是典型的“意大利面条碗”（spaghetti bowl）现象：你告我，我告你，大家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是够忙乎的。好在我们已经习惯了。在中国进入WTO不到九年的时间里，我们已经有九个被告，七个原告的案件。去年WTO甚至有一半案件是与中国有关的。每个案件，我们都要多次来日内瓦，可以想象我们来这里是多么频繁，也不难理解我们为什么多数人都持有国航金卡！
经历了这么多案件，我们对在WTO打官司这套程序已经驾轻就熟了。同时，对于很多案件的实体性问题，我们也已经耳熟能详。例如这次三个案件所涉及的反倾销和保障措施问题，对于倾销、损害、倾销与损害的因果关系、进口增长、实质性损害等等术语，我们已经在此前的案件中多次接触。此外，我们对在WTO打官司的内部运作，也不再陌生，因为我们与WTO秘书处人员有长期、广泛的接触，有中国人曾经担任过专家组成员、在负责案件审理的WTO秘书处法律司工作，还有中国人担任WTO上诉机构成员、在上诉机构秘书处工作。十年前学习WTO知识时书本上的WTO争端解决程序，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哪里是重点，应当采用什么样的策略与技巧，应当如何最为有效地组织一个案件的起诉或应诉。
五、轻松回程
任务完成了，时差调整成日内瓦时间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临行前一天晚上，我们照例会来到湖边散步。夜色中的莱蒙湖，是一副朦胧、抽象的美貌。湖水是一面巨大的夜镜，映照着漫天繁星。湖对面的山坡上灯火阑珊，正是亲朋好友晚餐欢聚的时光。喷泉仍然不倦地矗立着，飘洒而下的水雾，形成一面高大明亮的水旗，背景是黑魆魆的山脉。在这最后一个晚上，在轻松的心情中，我们常常在此流连忘返，感慨万千。我们是来告别，也是来说一声“期待着不久再次相见”。
我们一般会在临走那一天上午逛逛附近的商店，欣赏一下琳琅满目的瑞士手表，买几盒香甜可口的瑞士巧克力。瑞士制造的这两样东西，是全世界最好的，我们也百看不厌，百买不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