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律师与专家组一问一答，你来我往，气氛紧张激烈。然而，“听众们”却无法一直集中精力。又到北京时间午夜时分了，时差排山倒海，势不可挡，不少人不由分说地“频频点头”。午餐的咖啡，效力越来越弱，直至消失在时差的海洋中。我们上午笑话美国人，下午羡慕欧盟人。然而，WTO对我们似乎是公平的。
第一天开庭终于结束了。我们沿着湖边走回旅馆，呼吸新鲜空气，欣赏自然美景，将一天的紧张与疲惫留在了WTO。
四、连续作战
案件首次开庭的第二天上午，一般是安排与第三方的会议。认为自己有“实质性贸易利益”的第三方，当着专家组和当事方的面，陈述自己对本案的看法。专家组可能会向第三方提一些问题，但当事方仅仅是听众而已，坐在会场一言不发。
下午，常常是继续回答专家组提问。专家组心满意足了，便宣布会议结束。我们会如释重负地与专家组成员和秘书们握手言谢，也会与对方代表团成员亲切话别，说“期待着下次见面”。
是的，专家组一般开庭两次。一两个月后，大家会再次回到WTO，重复一遍第一次开庭的程序，只是第二次开庭往往具有更强的辩论色彩，是针对对方的观点进行反驳，而不是“立论”，重点陈述自己的立场。当然，在专家组作出裁决后，如果有一方上诉，双方还会第三次见面，在上诉机构成员面前就裁决的“法律适用”和“法律解释”发表意见。上诉开庭程序与专家组开庭程序大体相同。但上诉机构是常设的，总共七个人，由其中三个人负责审理某个案件。由于上诉属于“法律审”，上诉机构成员又都是“老手”，因此他们坐在台上，法官的感觉更强烈一些，提问时会穷追不舍，咄咄逼人，对当事方也是很大的挑战。
事实上，一个案件，我们一般要在一年内来日内瓦四次。除了上述三次开庭外，还有一次是按照WTO的程序举行磋商。磋商是“保密的”，除了双方代表团成员，没有其他人参加，连WTO秘书处的人也不能参加。但磋商的地点，可能就是后来开庭的某一个会议室。磋商的方式，是双方按照起诉方一周前提供的问题单进行问答。磋商中被诉方回答起诉方问题，与开庭时双方回答专家组或上诉机构问题，大异其趣。后者是双方要极力讨好“法官”，因此会竭尽所能，而对于前者，主动权似乎在被诉方。也就是说，对某一个问题，答不答，答多少，被诉方可以随心所欲。当然，如果被诉方有意通过磋商解决争端，则会更加“真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