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教儿孙“爱国”的大姑爷子
钟建林
【全文】
在我的家乡一带,晚辈均称呼父亲的姐夫为姑爷子。
我的父亲有三个姐姐,于是我就有三个姑爷子。
可打我记事起,就只有两个姑爷子了。有一个姑爷子,其实也是三个中年龄最小的,据说很早就去世了。剩下的两个姑爷子,在我的称呼中也就有了大姑爷子和细姑爷子的区分。
如今大姑爷子已经作古将近二十年了。细姑爷子尚还健在,但也已八十多岁了。
时至今日,我还时常念想起我的大姑爷子。
记得在我小时候,每到过年过节,大姑爷子和细姑爷子都是一起沿着我家门前渠道边一条长长的小道,从南边来到我家串门做客。
自我有了记忆开始,大姑爷子就已经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了,因为那时他已经有了四个孙子,而最小的孙子都要比我大两岁。
但我印象中的大姑爷子总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满脸皱纹却满面笑容,对我们小孩子更是慈爱得无以复加。
印象最深的是参加他最小孙子的婚礼时听他作的长辈讲话。
仪式上,有一个环节是请新郎新娘双方的长辈讲话。大姑爷子被安排作为新郎一方的长辈讲话。为何没有安排他的儿子,也就是新郎的父亲作为长辈代表讲话,是因为大姑爷子一直德高望重而又善于言辞。
记得大姑爷子开口第一句话是:“首先希望两位将来一定要爱国……”,其后才是诸如祝福家庭和睦等等一般长辈都会表达的意思。
这可是迄今为止我唯一的一次亲耳听到长辈教育晚辈要爱国的一句话。要知道,其他有关要爱国的教诲,好像都是在学校课堂上听老师说的。
我还曾听父亲説起,大姑爷子从小就很有能耐,自己读过不少古书。由于父亲系富农家庭出身,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文化大革命”中,贫下中农家庭出身的大姑爷子也跟着吃过不少苦头。当年父亲被“一平二调”到几十公里外修建水库,那可是大半年都回不了家的。期间,我父亲的病重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奶奶去世时,我父亲都未能回到我奶奶身边尽孝送终。大姑爷子硬是克服重重困难,将我奶奶,也就是他岳母的后事操办得妥妥当当,然后步行几十公里去告诉我那正在水库工地上埋头做事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