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清华学堂的烧掉
齐斌
【全文】
听说,清华学堂烧掉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但我却见过未烧的学堂,不太起眼地映掩于清华园的斑驳树影之间,落山的太阳照在这些四近的地方,就是“学堂夕照”,可谓清华十景之一。“学堂夕照”的真景我也见过,并不见佳,我以为。
然而一切清华胜迹的名目之中,我知道得最早的却不是清华学堂。荷塘月色就不用说了,清华主楼是颇有名气的。我有个现已失踪的清华同乡曾在北大图书馆前对我说,你们北大的楼没有我们的主楼高,后来我知道曾有不止一个年轻学生从清华主楼上跳下去。那个失踪同乡没说他们还有个清华学堂,大概因为楼太破太矮的缘故吧。关于清华的典故,我那本科毕业于北大又到清华混了个MBA的姐们儿讲起来还要有趣得多。总而言之,北大清华之间有“瑜亮情结”,历来也都是段子的热门话题,其中北大尤甚。窃以为,两校历史虽相差13年,但委实相隔一个世纪;若论出身,北大是正统的京师大学堂、名副其实的最高学府,清华是留美预备校。当然,这话清华人大抵是不太爱听的,动辄又要搬出政治局里的那些高官压人,北大人也唯有苦笑而已。但,天朝最牛领导人毛主席,当年不也是俺北大图书馆的管理员吗?!
不能说我唯一的希望,就在这清华学堂烧掉,那是小人之心。北大清华虽然时常掐架,骨子里还是惺惺相惜的。毕业后我故地重游,到北大清华,看见那些破破烂烂的楼,也没有特别不悦,反而再次感受到历史的厚重。曾有慕名而来的外地游人在北大东门问我“末名湖”在哪儿,我也耐心地为他指点,虽然并没有纠正他的错误。昨日凌晨清华学堂不幸失火,今晨我上上网,才知它是清华最早的建筑,是清华历史的象征,是清朝灭亡前夕落成的,德国古典建筑风格。那么,里面自当是中西合璧了。虽然清华是用美国人退还的庚子赔款建成,最早还被称为“赔款学校”,然而我心里也没有不舒服,仍然不希望清华学堂烧掉。
现在,它居然烧掉了,则普天下的人民,其心情为何如?
越不想烧掉,就越会烧掉,这是有事实可证的,比如CCTV新楼“大裤衩”的副楼,比如韩国国宝崇礼门城楼。
小民本应该只管自己生活。清华学堂烧掉,和别人有什么相干?我偏要放下杂事,横来招是搬非,大约是怀着嫉妒罢----那简直是一定的,在别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