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点,毛泽东主席的一则轶事可为后来者鉴。上世纪40年代,边区一位农民骂毛泽东说:“老天爷不开眼,响雷把县长劈死了,为什么不劈死毛泽东?”这比骂县委书记“吃软饭”或者骂上级任命的校长是“痞子”严重多了。
当毛泽东从警卫员口中知道这件事以后,立即阻止了保卫部门的逮捕行动,并且认真反思了农民负担问题,果断进行政策调整。他还说:“群众发牢骚,有意见,说明我们的政策和工作有毛病。不要一听到群众有议论,尤其是尖锐一点的议论,就去追查,就要立案,进行打击压制。这种做法实际上是软弱的表现,是神经衰弱的表现。我们共产党人无论如何不要造成同群众对立的局面。”
与之对比,在手机、互联网日益普及,进入人人都有麦克风的今天,所谓诽谤政府或诽谤政府官员案件的频发,说明不少部门和官员的确患上了神经衰弱症。问题是,为什么这种神经衰弱症如此严重?
实事求是地说,在官本位色彩浓厚的我国,民众一般来说并不是很习惯在公开场所批评政府。人们常常是在酒桌上或私人场所“针砭时弊”。在前述那些典型案例中,也可以看到,公民个人之所以挺身而出,甚至言辞激烈,或者因为违法拆迁侵害群众利益,或者是地方政治已经败坏到一定程度,或者是对地方主要领导的廉洁程度失去信任。有的案发地,其实也是各种负面新闻不断。这些都说明,这些地方都出现了需要解决、至少是有待释疑解惑的大问题。
而在前述那些案例中,除了及时为这种滥用公权力压制公民批评的行为刹车之外,公民批评政府的诸方面内容,大多已经删除到“回收站”,已经没有任何下文了。
这说明,公民为之承受灾难后果的那些批评的问题,很多已经陷入短期内无法治理的境地。其核心就是权力被资本绑架、政府决策不民主、政府包括官员自身利益的放大和民生需要得不到及时满足等等方面,即公权力的变异。
这种变异带来的问题现在是以点状分散在国家的机体上,虽暂无整体性的后果,但已经呈现分散式爆发的态势。前述那些案例就涉及,政绩工程、形象工程导致民怨沸腾;土地出让、征地补偿、移民拆迁等资金密集、监管难度大的环节,贪污贿赂犯罪高发;刑讯逼供禁而不止,冤假错案不断发生;国家权力部门化、部门权力个人化、个人权力私有化的现象愈演愈烈;基层政府以圈地、征地方式,剥夺农民,形成所谓的“土地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