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还是它实行的这一套民主制度。由于普选,百姓可以用选票或者罢工等街头政治绑架国家。政治人物推出的改革方案往往胎死腹中。甚至都出生了,也照样夭折。德维尔潘政府推出的CPE法案就是一例。这个为了扩大青年人就业推出的微调方案,被国会批准,希拉克总统也签署成为法案,但最终在此起彼伏的街头抗议中宣布废除。过去我们看到的都是公权对私权,民权的侵害,但在法国却是私权,民权对公权的侵害。
另外就是法国公民社会的恶质化:只要利益,不要责任。2005年法国公投欧盟宪法,尽管这是法国人主导起草的一部宪法,对法国的利益进行了很大的照顾,而且朝野两党都罕见地意见统一,联手呼吁百姓投票支持,却最终被否决。实际上大多数百姓都没有看过这部欧盟宪法,只所以投票反对,是因为对政府不满。在法国人人都知道财政赤字主要来自医疗保险和退休养老制度,但却不接受任何改革。当然这在美国也有类似的情况:被称为“美国的心跳”的通用公司,面对经济危机,既不能削减福利,也不能缩短工时,减少工资,以共度难关。最后只能选择共同毁灭式的破产之路。
总之,现行的民主制度在法国已经成了制约这个国家进一步发展的瓶颈。而且到现在也都看不出任何解决的希望。如果回顾法国这两百年的历史,恐怕会不会还是要靠暴力、革命、政变、战争、起义当中的某种形式进行解决呢?
民主在整个西方遇到的挑战。任何制度问题,一般会首先表现在经济上。自2007年开始,整个西方经历了次贷危机、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直到今天欧洲的主权债务危机。至于主权债务危机之后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就如同次贷危机发生时,我们没有想到后面还会有金融危机。
危机发生的原因,有不同的看法。但有一点是共识:资本的贪婪和政府的监管不力。然而真的是政府不知情吗?事实上并非如此。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在国会做证时承认早就发现了次贷问题,但他振振有词的质问:我能让银行破产,穷人失去住房吗?大家知道,美国的两房破产危机是次贷危机升级的转折点。而对两房,二十年前就有学者发现问题并呼吁解决。这就是现年六十多岁的汤姆.斯坦顿,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美国政府研究中心的经济学教授。在他的力推下还将监管方案提交国会听证。但由于两大巨头百般阻挠,在听证会上甚至不让他们说话,最后虽然允许成立了一个监管机构,但权限甚小,根本约束不了贷款巨头。直至2007年9月,斯坦顿教授还发表论文呼吁警醒“两房”的问题。这一次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的希腊,就是由于政府刻意隐瞒,最后纸里抱不住火,才由新上台的政党公布了真相。我们是不是要打一个问号:为什么号称民主的西方这样对待选民的知情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