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之交
司马当
【全文】
前几天,偶遇一故交。他十分突兀地问我:“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了十分艰难的事,除了你的亲人之外,你的朋友中有几个能为你拼死而拨刀相助的?”我略想了一下便回答:“没有,那怕是在我的亲人之中,也很少有这样的人,况且我也不希望他们为了我拼上性命。在我经济困难时能资助一些钱,在我蒙冤时能为我奔走呼吁,在我生病时能来看望我一下,我就已满足了。”故交淡然一笑说:“现在,就连你说的这种朋友也不多了。现在的朋友多是功利性的,正可谓贫在闹市无人识,富在罗山有远亲。”
我说,社会发展到今天,世界上已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永远的敌人了,“舍命陪君子,一心为朋友”的故事只能发生在古代。
在春秋时期,楚元王推崇儒道,广招天下贤士。西羌积石山有一饱学之士,名叫左柏桃,听说楚王慕仁好义,便携一书囊,略备盘缠,辞别乡亲,奔楚国而来。途中,为避风雨,在一草屋中遇同样惜书的饱学寒士羊角哀,羊解哀倾其所有招待左伯桃。饭后,二人同榻而眠,共话胸中学问,夜不能寐,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三日后雨停道干,左伯桃邀羊角哀同去楚国,羊解哀欣然同往。
途中又遇连续多日大雪,二人住在旅店,盘费耗尽,只好白天冒雪前行,夜宿破庙古墓之中。一天,雪越下越大,左伯桃觉得自己再难以前行,便告诉羊角哀:这一路百余里,不会再有人家,咱们的干粮不多了,衣服又单薄,如果这衣服和粮食给一个人穿用,还可以到楚国,如果咱们两人都去,即使冻不死也一定会饿死。我现在将身上的衣服脱与贤弟穿上,贤弟可自己带着粮食去楚国。为兄真的不行了,宁可死在这里。可羊角哀不同意,他说:“我们虽不是同胞兄弟,但义气过于骨肉,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独自去追求荣华富贵?”
羊角哀坚持挽扶着左伯桃走了不到十里路,见一枯桑树,树洞里可暂避风雪,只是那树洞里只能容得下一人,羊角哀便扶左伯桃坐进去,自己去找些枯枝敲石取火,以御寒气。待羊角哀找了柴火回来,却见左伯桃脱得赤条条地,全身衣服都放在一堆。羊角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左伯桃说:“我体不好,贤弟少壮,并且论胸中学问,我更不及贤弟,如你得见了楚王,一定会封为高官,我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羊角哀哪里肯依,拼命要给左伯桃穿上衣服,左伯桃坚辞不依,甚至要跳溪寻死。争推之中,左伯桃四肢已僵硬,不能说话了。羊角哀见人已不能救,便拜别左伯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