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至下,律师必然成为多余
司马当
【全文】
北京律师唐吉田和刘巍可能不会想到,一年前为维护律师尊严的一次退庭,会导致一年后被“吊销律师执照”。就象安徽律师李利没有想到为拥护党中央“构建和谐社会”的号召,在为阜阳市前国家安全局局长辩护之后写了一篇《曾经的英雄血该不该白流》,最终会导致自己的律师执照被吊销一样。[1]
据2010年4月29日《南方周末》介绍:2009年4月,唐、刘两律师在泸州市中院为一起“利用邪教组织破坏国家法律实施案”的被告辩护。然而,在庭审中,法庭“不允许对证据质证,不允许对犯罪构成进行分析,不允许对被告人行为性质进行分析,不允许对法律适用进行分析……”,“鉴于法官对律师辩护权利的剥夺已使庭审不具有任何公正可言……我们被迫选择退庭以维护法律的尊严。”按说,如果唐、刘两位律师所说的庭审情况真是如此,作为辩护律师的退庭,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并且也是为了维护律师这个职业最起码的尊严。除非这个“辩护人”是一个被“政治”异化为不知羞耻的律师。
然而,就是这样十分正当的维权行为,最近却被北京市司法局冠以“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的”罪名,拟“吊销律师执业证书”。在2009年5月律师年检之际,“参与公共‘维权’的律师有近20人被注销执业证书或‘遇到阻碍’”,“一个月后,还是包括唐吉田在内的北京9名律师批评北京市律协,利用年度考核阻碍律师执业”,“唐吉田等人掀起的更大的动静是去年8月,35名律师呼吁北京律师直选,这场被笑称‘穷人闹翻身’”的政变,“最终以失败告终。”[2]
有人分析说,从表面上看,唐吉田等人针对的是北京市律协,但触动的却是北京市司法局的命门。目前各级司法行政机关操纵的律协,实质上就是司法行政机关包养的二奶,司法行政机关想怎么操就怎么操,想什么时候操就什么时候操。而如果律协由律师们直选,那么,不但司法行政机关不能再操,并且这个直选的律协很可能会为了切实维护律师的权益而与司法行政机关以及其他权贵们的利益发生冲突。当律协成为真正的律协,那就失去了“中国特色”,从而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相背离,这决不是权贵们所希望的。
尽管唐吉田和刘巍均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他们已作好各种准备,将采取一切法律救济手段,但更多的律师则认为,唐吉田太天真了,太把中国的法律当作法律了。在高调政治下,中国的法律已很难称之为法律了。所以,他们的“法律救济手段”很可能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