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问题是,国内部分高校对“培养什么样的人”还处于模糊状态,大学领导、院系主任并不清楚培养的是工程师还是工程学家,也不明白为什么培养这些人、培养他们的目标是什么,达到怎样的水平才算是合格人才,因而在课程安排上就缺乏明确的逻辑指导,课程之间“打架”的现象也时有发生,自然教师也就不清楚学生应该学什么、给学生教什么、怎样教给学生,学生培养破不了学科藩篱、院系围墙,更谈不上在大工程、大视野里展开教育。
工程科技人才必须是个多面手
上世纪80年代,美国的一些学者认为,美国有些工业在竞争中失利,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就教育而言,学生知识单调是重要原因。为此,美国组织了300多所主要的工程院校和重要的产业单位,展开了多年的反复论证,发表了在国际上具有重要影响的《工程教育—设计一个自适应体系》报告,报告认为,工程科技类学生应该思维开阔、学识广博、实践能力强。对此,美国工程与技术认证委员会(ABET)提出了具体评估标准,工程领域类专业必须保证学生学完后,具有下列能力:
一、有应用数学、科学与工程等知识的能力;二、有进行设计、实验分析与数据处理的能力;三、根据需求设计系统、单元或过程的能力;四、在多学科团队开展工作的能力;五、有验证、指导及解决工程问题的能力;六、有对职业道德和责任感的深刻理解能力;七、有效地表达与交流的能力;八、懂得工程问题对全球环境和社会的影响;九、学会终身学习的能力;十、了解有关当今时代问题的知识;十一、有能够在工程实践中应用各种技术、技能和现代工程工具的能力。欧洲在推进博洛尼亚进程的过程中,欧洲工程协会联合会也制定了著名的欧洲工程师培养标准“FEANI公式”,除了上面的标准以外,还增加了掌握熟练的外语等条件。
这就要求学生除了具备扎实的专业功底,还需具有多学科知识背景,能熟练贯通工科、理科和人文与社会科学,有较强的沟通和团队合作能力,具有责任感和使命感。谈到这里,我们不难理解,钱学森非常推崇自己的母校——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的大工程培养理念给钱老留下了深刻印象。加州理工要求工科学生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扩大知识面。钱学森本是航空系的学生,但他们还需要到物理系、生物系、化学系、数学系去听课,令他难以忘怀的是加州理工还鼓励那些理工科学生提高艺术素养,学习艺术知识。他说:“我们火箭小组的头头马林纳就是一边研究火箭,一边学习绘画。”他还很兴奋地说,“我懂得绘画、音乐、摄影这些方面的学问,还被美国艺术和科学学会吸收为会员……这些艺术上的修养不仅加深了我对艺术作品中那些诗情画意和人生哲理的深刻理解,也学会了艺术上大跨度的宏观形象思维。我认为,这些东西对启迪一个人在科学上的创新是很重要的。科学上的创新光靠严密的逻辑思维不行,创新的思想往往开始于形象思维,从大跨度的联想中得到启迪,然后再用严密的逻辑加以验证。”而在我国当前很多学校领导、工程科技专家学者的眼里,艺术也就是跳一跳、唱一唱、闹一闹罢了,根本就没觉得艺术有什么价值。钱学森说:“问题在于,中国还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从钱老的话里,我们可以听出对当下高等工程科技教育的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