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共同危险行为制度扩张适用于无过错责任案件
共同危险行为制度，是否可以运用危险责任案件，也值得探讨？例如，三条狗打架，结果一条狗被咬伤，但是不能确定是哪条狗咬伤的。另外两条狗的主人如何承担责任？从比较法上来看，德国的司法实践曾经拒绝将共同危险行为制度适用于无过错责任案件，但后来又改变了立场。[55]现在，共同危险行为制度可以适用于无过错责任案件。[56]我们认为，在无过错责任案件中，也可能出现数人行为导致损害，但加害人不明或加害范围不明的情形，通过扩张适用共同危险行为制度，有利于妥当解决这些纠纷。对此，《草案》应当明确予以规定。
（二）团伙成员的责任制度
团伙成员的责任制度，最早由《荷兰民法典》第6：166条确立。学者建议稿普遍受该立法的启示，都规定了类似的团伙成员责任制度。[57]但是，《草案》没有类似规定。我赞同该草案的做法，理由在于：第一，团伙成员的责任实际上构成了对既有共同侵权制度的突破，应当经过谨慎的论证，否则会架空共同侵权制度。第二，团伙成员责任制度的适用范围难以界定。“团伙”究竟所指何在，目前并无清晰的界定，容易导致司法中的困惑。第三，团伙成员的责任制度可以留给判例和学说来解决，不必急于确立统一的规则。
【作者简介】
周友军，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注释】 参见邱聪智：《新订民法债编通则》（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22页。
BGHZ 63,124ff.
在我国侵权法立法中，过错与违法性两个要件是否应当分离，学界存在不同的看法，但笔者认为，应当坚持违法性和过错的分离。详见周友军：《论我国过错侵权的一般条款》，载《法学》2007年第1期。
参见郑玉波：《民法债编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42页。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1f.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13.
参见程啸：“论意思联络作为共同侵权行为构成要件的意义”，载《法学家》2003年第4期。
王利明：“共同侵权行为的概念和本质”，载《判解研究》2004年第3辑。
参见杨立新：《
侵权责任法原理与案例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04页。
参见梁慧星主编：《中国民法典草案建议稿附理由?侵权行为编?继承编》，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第15页。
甚至有学者认为，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共同过失”。参见程啸：“论意思联络作为共同侵权行为构成要件的意义”，载《法学家》2003年第4期。
郑玉波：《民商法问题研究》（二），台湾1984年自版，第245页。
European Group on Tort Law, Principles of European Tort Law:Text and Commentary, Springer, 2005, p.55.
参见《德国民法典》第830条第1款、《日本民法典》第719条第1款、我国台湾地区“民法典”第185条第1款。
这是我妻荣教授的见解。参见于敏：《日本侵权行为法》，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第281页。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12.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62.
Kurt Schellhammer,Schuldrecht nach Anspruchsgrundlagen,4Aufl.,Heidelberg 2002,S.434.
我国台湾地区“民法典”第185条第2款使用“造意人”的表述，其含义与“教唆人”相同。
参见《德国民法典》第830条第2款、《日本民法典》第719条第2款。
参见林诚二：《民法债编总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66页。
参见郑玉波：《民法债编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44页；另参见张新宝、李玲：“共同侵权的法理探讨”，载《人民法院报》2001年11月9日。
BGHZ 42, 118, 122; 70, 277, 285; RGZ 129, 330, 332; 133, 326, 329.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30.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29.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49.
BGHZ 63, 124, 126.
BGHZ 42, 118, 122; 70, 277, 285 f.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39.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49.
MünchKomm/Stein, § 830,Rn.18.另参见林诚二：《民法债编总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64页。
Erwin Deutsch,Allgemeines Haftungsrecht,2.Aufl.,K?ln/Berlin/Bonn/München 1996,S.287.
Andreas von Tuhr,Der allgemeine Teil des deutschen bürgerlichen Rechts,Band Ⅱ.2.H?lfte,München/Leipzig 1918,S.454.
不过，各国的做法也不尽一致，详见史尚宽著：《债法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13—114页。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36.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36.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45.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43.
参见史尚宽：《债法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75页。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3.
Kurt Schellhammer,Schuldrecht nach Anspruchsgrundlagen,4Aufl.,Heidelberg 2002,S.435.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84.
BGB-RGRK/Steffen, § 830,Rn.18.
European Group on Tort Law, Principles of European Tort Law:Text and Commentary, Springer, 2005, p.48.
Kurt Schellhammer,Schuldrecht nach Anspruchsgrundlagen,4Aufl.,Heidelberg 2002,S.435.
StudienKomm/Jan Kropholler(2003),§830,Rn.3.
参见《德国民法典》第830条第1款、《日本民法典》第719条第1款、我国台湾地区“民法典”第185条第1款。
European Group on Tort Law, Principles of European Tort Law:Text and Commentary, Springer, 2005, p.48.
European Group on Tort Law, Principles of European Tort Law:Text and Commentary, Springer, 2005, p.48.
European Group on Tort Law, Principles of European Tort Law:Text and Commentary, Springer, 2005, p.46.
参见杨立新：“共同侵权行为及其责任的
侵权责任法立法抉择”，载《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6年第5期。
参见王利明：“共同危险行为若干问题研究”，载《法学杂志》2004年第4期。
邱聪智：《新订民法债编通则》（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23页。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56.
Staudinger /W. Belling/Christina Eberl-Borges(2002),§ 830,Rn.72f.
BGHZ 55, 96, 98; BGH VersR 1956, 627, 629; OLG Düsseldorf VersR 1980, 1171.
参见王利明主编：《中国民法典学者建议稿及立法理由?侵权行为编》，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49页；梁慧星主编：《中国民法典草案建议稿附理由?侵权行为编?继承编》，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第18页；杨立新主编：《
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草案建议稿及说明》，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6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