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法制状况现在一天天地恶化,我的申诉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但我还是要申诉,我申诉的目的一是要为了那些曾经给我支持的好人,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能让他们觉得他们白白地为我坚守了法律底线,也没能使我的案件得到公正处理;二是要通过我的申诉,使更多的人明白,我的冤案如果得不到纠正,他们或他们下一代都有可能受到同样的待遇。我们只有改变了这种司法状况,才能避免重蹈覆辙。我记得我在博客上多次提及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不能让我们的下一代还生活在这样一种法制环境里。这也是我这个年龄的人应该自觉自愿地做出的牺牲。我以为这样做就是最大的爱国,对中华民族最认真的负责。也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活下去更有意义。否则,我还不如像杨佳一样,拿上一把刀把那几个害我的狗东西给宰了,免得他们再去祸害其他百姓。如果中国的老百姓都像杨佳那样多一些血性,少一些奴性,中国敢于恃权违法欺压百姓的狗官就会少得多。
我真的很敬佩你的思想和胆识。她说,如果时光倒退二千年,你能当陈胜,我一定会做吴广。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但看着她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湿润的。她是真诚的,只有真诚的人说出肺腑之言的时候,眼睛里才会闪动着泪光。
可现在已不是二千年前了,冷兵器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为了轻松气氛,我故意开玩笑说:并且我记得吴广可是个男的。再说在人类文明进步之后,所有的社会变革都不应当流血,而应以改良为主要手段,这个观点在三四十年之前说出来的话可是要被批判的哟。
一瓶酒渐渐地被我们喝光了,她早有些醉意,我的思绪也开始飘浮起来,一直到现在我也记不清当时我们是怎样离开的酒吧。好在她对古城的地形很熟,竟是她把我送到了王府饭店门口,否则我真的要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我毕竟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弱女子在深夜再自己回到客栈,于是就坚持要送她回去,而她坚辞不允。这样来来往往,两个人的手居然就握到了一起,这一刻我们都安静了下来,面对面地站着,谁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
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送我回去了,我还是不放心地要送你回来,否则我会更不放心的。
我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我又没喝多,你一个回去,我不更不放心吗?
请回吧。她依然握住我的手,轻柔地说了一句,另一只手帮助我将胸前棉衣上的拉链往上拉了拉,似乎是在为我防御南国冬夜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