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果因是晚上干活,如有满月,可借助月光操作,但不见满月的日子,只好提一个灯笼照明。此时天已渐冷,晚上要穿上一件棉袄,不然会凉得直打哆嗦。很小的时候,也许放我在家睡了;大一点,可能就跟去玩了;再大一些,大概可帮上一点忙了,也去和父母一起切地果。人们大都是夜里切地果,这里一家那里一户,灯笼照出的夜光,点缀着寂静的山沟,“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种菜
家家都有菜园,蔬菜不大会从集市上买的。我家的菜园换了好几个地方了。最初,在爷爷奶奶家附近,那时我才刚刚记事,对那个园子印象不大,现在都种上了白杨和梧桐,园子早已不见了;后来,又在我家附近一个山沟里,开辟了几块菜园,或许那是时间种植最长的菜地,蔬菜种类也多,长势很好。每天放学,我总要去转一圈,看看土豆是否发芽,梅豆有无拖秧,黄瓜开花了没。顺便在菜园边上的河沟里掀掀石头逮逮螃,夏天还可在那里粘粘知了;不幸的是,这块地后来成别人家了,那时我已读了高中,原来那快园地早就不常去了,感情渐渐淡薄,家里又种了爷爷家的园地,很远,去一趟不易,我也很少去,只是去爷爷奶奶家玩时顺便去看看菜园;再到后来,爷爷去世,奶奶也搬到我家住了,那个菜园里也陆续种上了白杨,家里又在屋后的一片空地里种起了菜,至今还是那块菜园。这时我就人在外地了,极少看到种菜的场景,只能寒暑假回去看看。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和菜园结下了深厚感情,我对菜园总有依恋。每次放假回家,我都有逛菜园的习惯。即便是寒假,菜园里空空荡荡,但我也愿意进去踩下一串脚印,想象一下我不在家的日子,绿油油的菜地和累累的果实。但我更想忆起的,却是我读小学时候自己开垦的一块微型菜园。
大人种菜,我羡慕。放学回家,我就在自家附近一个土沙坡上,用撅头开了一块小地。用筐头子跨来一筐筐石头,垒好地堰。那块地,两米长一米宽半米高,成型后很像那么回事,权当地玩具了。弟弟见了觉得好玩,他很想要。我当哥的,就慷慨给他了。但爱恋菜园的我,必须要拥有自己的菜地,才可圆我心、满我意。于是,我又在那块小地的下面开垦了又一块菜地。大小和赠送弟弟的那块相当,但沙多土少,相对贫瘠。时值春天,播种的季节,我就种上了一畦土豆,载上一畦黄瓜,一畦茄子。在菜地旁边还挖了一口井,还修了一条通往菜园的水渠。所谓井,其实就是挖一个地洞,用小石头在洞的四周垒好,再用水桶从河里提水灌入,是为“水井”,毕竟是在山坡上,没有自然水源,一夜工夫人工放入的那几桶水早就渗透到地下了。次日上学之前,再用水桶罐满,反正就要看上去像口井,有水的井。下午放学回来,立刻跑到菜地来浇园。渐渐地,看到土豆发芽破土,黄瓜和茄子的苗苗也渐渐长大拖秧,我简直开心极了。过路人也不断夸我,投来赞许的目光,我也回馈了满足而又羞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