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繁华,背对民主
杨文昭
【全文】
曾经有那么几年,我一直做着这样一个梦:在一座终年被大雪覆盖的小山坡上,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屋子里只有几件生活用品和一个终年不熄的火炉,草屋没有门,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我总是披着衣服坐在火炉旁望着外面的大雪呆呆出神,有时也会靠着门框想一些事情,比方说:这是一个怎样的静谧世界呢?
后来我逐渐走出了那个世界,即使那里的夜晚令人睡得深沉。我又坐上了一列火车,这列火车总是穿过不同的山洞,我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阳光,就算看到也只是黄昏,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年,列车总也走不完它的旅程,一如漫长的人生。车窗外有碧绿也有枯黄,我的心情却总是一片沉重,与之前在那个落雪的草屋中的心境完全不同。
这两个梦是我一直在做的,但我却相信梦中的世界并非完全虚构,必然存在着与之相对应的心理状态。人在过度渴望现代文明的同时也开始怀念一些往事,这些往事存在于那些能为人带来最真实感受的生活之中。即身处于被物欲所制造的迷墙之中,我们如何才能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真实,而不致于让一种幻觉去控制我们的生活和情绪?在这个有机体的机械化时代,人类将怀揣怎样的梦想走到未来?而我,又将注视着他们离开这里,去创造新的乐土,还是将这种潮流作为我毕生的理想,去引领这次前行呢?
我已感觉到了厌倦,即便是民主政治,我也不愿去参与大众的决断。每个时代总有人会站出来代表一群人的利益,并将这种利益附以正义之名,这种剧本我已读得太多。我相信有一天我会造一座合适的屋子,这个屋子里陈列满历史之物,屋子的门口我会放一面镜子,站在镜子的前面,我就可以看见自己所背对的世界里,都发生着什么,以及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我,还是那副既不苍老也不年轻的样子。
我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上面记载着杨威利对于民主政治的论断:“如果说在100人中有多数的51个人获得了合法的席位,那么他们将统治其他49个人,而这51个人又可以分为两派,其结果是26个人就可以统治100个人,民主政治就是这样运作的。”他说得没错,专制体制之下诞生的是独裁者,而民主体制之下诞生的是政客。什么是政客?简而言之:政治的客人。他们将受到权力的礼遇,但这种礼遇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每个人都成为了过客,权力再也不是与生死相关联的事物。但权力却成为一种事业而被追求,并且由于民主体制下司法的裁决而使得人民之间的矛盾被法律所掩盖。违法的本质,就是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而违法者受到惩罚,本就将原有的矛盾继续遮掩,社会也因此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