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大学教师编制也趋于饱和,能进一所稍微像样的高校,也是挤破头皮、绞尽脑汁地用尽一切“关系”和“力量”。那些真正能做点学问的,有些潜力的,虽“已满怀疲惫”,但最终却被无情排挤出去,“眼里是酸楚的泪”。一些不学无术、滥竽充数的关系户,倒是仰仗着一些潜规则,强装一副很有实力的样子,貌似“一身清白”地跨进了高校门槛。更有趣者,这些原本就没怎么看得起学问的人,很容易就把科学与教育当作可有可无的纯粹“副业”。看上去,整天把自己装扮得“比骡子累,比蚂蚁忙”,实际上功夫都在科教之外。
这也许不是主流。但就是在这种浮躁的法学教育大环境下,还有多少人真正为培养“高级法学专业人才”而认真思考、以身践行?我宁愿相信,大部分法学教育者都在努力着自己的努力。但事实确实已经证明,有一撮法学专业教师,却在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活生生地祸害着,正在垂死挣扎的法学教育!为了熬过那几十分钟的课堂,便想尽一切办法,要么放放电影、讲讲笑话,要么念念教材、玩玩PPT,要么就是做做练习题,选选ABC!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在拿学生“当礼拜天过”!这些都是一些颇有生命力的病毒,侵蚀着学生的灵魂,腐朽着教育的肌体!
其中,“习题”主义传染性极强,原因很多。一如前文所说,考进大学后,暂时别离了中学时代的“题海术”,绝大多数大学教师对所谓的“习题”原本就不屑一顾,也不会在课堂上玩ABC游戏,“看谁做得有快又对”。此时,只要有一位雷人老师,突然冒出这个低级趣味的念头,就很容易使学生回忆起难忘的中学时光。也许身处题海恨题海,但跳出题海却又恋题海。这在心理学上完全解释得通。人从真正的痛苦中走过之后,往往不愿再去回忆;但如果那段痛苦换来的是一场收获或者有所报答,那么,那段貌似痛苦的经历却仿佛又值得时时忆起。“题海”让人考上了大学,除非是抽象地深刻地专门批判,否则,那段“题海”游戏多少会有留恋和思念的直观需要。多年以后,有大学教师玩起了“题海”教学时,不少学生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感觉亲切了起来。
再就是,目前的法学教育与一些考试的关系始终没能厘清。从短期考试来看,每学期都安排有期末考试,有的高校还有期中考试。腐朽的学风,使现在的学生,“为分数才学习”、“为分数才记笔记”、“为分数才和老师有联系”,于是,“拿高分中大奖”成了不少大学生读书、听课的主要动机。平时去上课,不是为了去听什么“法学理论”、“法律思维”、“公平正义观”等在他们看来“不顶球”或“顶个球”的破玩艺,而是去完成考勤任务,免于被老师点名,混个脸熟弄个体面的平时分,顺便再琢磨和搜索老师期末考试究竟会出什么题、有什么“范围”!从长期考试来看,法科学生要面对国家司法考试、中央及地方的公务员考试、研究生入学考试以及其他与法律有关的考试。尤其是“司考”、“公考”和“研考”成为占据法科学生精力和心理的三大考,如果学生功利地以“三大考”为学习的指挥棒、老师浅薄地以“三大考”为教育的指挥棒,那么,法学教育就会被“三大考”牵着鼻子蹒跚,甚至拽着尾巴倒退!确实如此,今天的不少法学院,已经腐朽至司法考试培训部了;不少法学课堂,已经破败至司法考试辅导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