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将教育称之为一种事业，是很有道理的；而现在我们将教育称之为一种产业。事业需要有共同理想的人为之去不断奋斗，而产业只需要一大批企业生产相同的产品，且形成规模即可。事业也需要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去延续，而一项产业的兴起，只需要几年的功夫。我们不得不承认，从改革开放的第二十年到第三十年，教育事业确实有蓬勃的发展，无论从硬件还是软件指标上来看。但理念的缺失使得这种增长变得无足轻重，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量化的。九八年以后，更多的年轻人进入了大学，但我们这一代人很少有人能懂得自己需要在大学里继承怎样一种先人的精神和祖辈的遗训。与之相反，看破红尘、消解生命和无节制的怀疑化作一种不合时宜的感伤弥漫在年轻人当中，昔日的精英过早的终结了创造的勇气，以致失去了生命的力量。
平心而论，笔者本人也是教育产业化的受益者之一，因此考上了一所国内二流的师范院校，学习法律，但我却丝毫兴奋不起来。如果以这个国家的发展和改革趋势来看，我们这一代人或许能够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但如果以整个人类历史长河的流向来看，我们未必是在前进，失落即是如此。在这里我们可以将人类历史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史前史，即工业革命以前的历史；第二个阶段是现代史，即工业革命之后的历史。史前史是英雄的时代，而现代史则是大众精英的时代，一个人不需要多么伟大的品格，只要拥有定额的社会资本既可以成为公众仰慕的对象，现行的教育体制培养的即是这种大众精英。他们理性、头脑灵活、精于算计、明于理财而又不失风度，但他们身上始终缺乏一种东西，而这正是现代教育所不能给与的，那就是伟大的品格。十年的时间虽不能塑造出一种伟大的品格，却足以使人们忘记这种品格的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还没有找寻到使这个国家真正强大起来的关键所在。
四、天道还是人道？——南方洪水与北方大旱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也使很多人懂得了我们必须转变原有的发展观，就因为那场百年不遇的洪水，而在南方各省区正忙于抗洪抢险的过程时，北方却出现了在当时仍比较罕见的黄河断流，许多地区甚至出现了大旱。
自然灾害的出现向来不是奇事，自古而然。但九八年的灾害现在想起来人们还都心有余悸，之后政府也承认了这场灾害有不可推卸的人为责任，我们应确立怎样的发展观成为再也不可能去回避的话题。但事实上，这一问题由来已久，早在工业化的集体价值观确立之初，周遭的世界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九八年的自然灾害只是这个星球在向我们警示其内部潜藏的巨大能量，告诉我们地球本身只是人类的生存之地，但它却不可能被征服，地球相对于人类来说是他们的母体，但它也是其他物种的母体，没有母体的物种无法延续其生命之存在状态，而当某一物种的存在影响到母体的正常运转时，它将消灭这一物种以维持其自身和其他物种的正常运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