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看到,这次金融危机与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有着本质不同。那次危机是局部的,缺乏全球协作治理,所以造成严重后果。这次金融危机则不然,它是全球性的,需要全球治理,而目前全球主要经济体已经联合起来共同应对,笔者估计应该不会造成严重的经济停滞。
虽然新闻媒体报道各国政府和经济学家普遍认为目前危机的影响程度深不可测,但是,客观地说,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并非严重,它不过是把原来过高的资产票面价值降回到实际价值,可以看作是恰如脱缰野马的全球经济的一次理性回归。举例来说,这次金融危机肇始于美国次贷危机,非金融机构把商品房贷给大量没有任何资产抵押或资产很少明显缺乏短期还贷能力的客户。这显然是不理性的投资行为,结果必然导致贷款无法收回。因此,发达国家应当检讨其金融体系,处罚过度投机者,适当降低金融业的工资和期权等收入水平。再如,中国的一些上市公司,经营业绩一般或者很差,但是其股票价格却被市场投机拉得很高。股市大跌,这些公司的股票不过是回归其本来价值。至于公司和投机者的损失,也不过是投机损失。另外,股市的下跌,实质上不过是使原来靠10元拉动的1000元投资、投机和消费,变成靠10元拉动50元的投资、投机和消费。这无疑是适度的和理性的。
因此,国际主流新闻媒体已经认识到,全球有必要重新审视各国的经济发展战略,实现全球经济的协调、可持续发展,中国在其中应当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近40年来,发达国家由于劳动力成本和环境保护成本过高而将国内制造业转移到中国等新兴经济体,其国民一方面悠闲自在甚至出现“啃老族”等大批自愿失业者,另一方面却享受着本国的高福利、优质环境和超前消费新兴国家创造的大量财富。对于欧美发达国家来说,如何采取措施加快研究开发新材料、新能源、农业新品种和环保技术,为本国和发展中国家提供持续发展的动力;如何适度降低高福利水平,提高就业率,使国民变得更加勤快,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如何改革金融体系,抑制过度投机和超前消费,都是迫切需要加以考虑的。
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近40年来的市场经济改革和经济快速增长受益于土地、能源、原材料和劳动力等各方面的低廉成本。随着高速经济增长,西方国家曾经经历的资源枯竭、能源危机、环境恶化等问题在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相继出现,这造成高速经济增长确实难以为继。笔者在1996年曾撰文指出,全球自由贸易将整体推高劳动力成本和发展中国家的
劳动法保护水平。今天看来,这个推测在我国今年实施的《
劳动合同法》中得到了验证。尽管今年我国中小企业不期然同时面临出口下降、通货膨胀、人民币升值和劳动力成本上升等多重压力而出现不景气甚至倒闭,但是转变国内经济增长模式却是势在必行。经济发展推高劳动力成本的这个原理,对于资源、能源和原材料价格和环境保护水平是同样的。高速经济增长使资源、能源和原材料价格不断上升;面对资源、能源和环境问题,国民的环境保护意识不断增强,国家环境保护立法水平不断提高。因此,不得不说,金融危机的根本在于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经济过快增长以及发达国家的高福利政策和投机、消费过度的金融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