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败为胜的欣喜——一宗法律援助案代理手记
成尉冰
【全文】
2003年9月13日，一宗法律援助案摆在了我的案头。借用别人的词句形容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案件”。
受援人蔚常凯（化名），四川省隆昌县人，象千千万万个外来工一样，他怀着憧憬来到珠三角地区，以卖早点为业，但命运之神并没有关照他.在2000年7月的一个早上，他遭遇了车祸，头部颅骨损伤，左肘尺骨上段骨折，术后骨不连。在法律援助中心的援助下他已经起诉过一次，因一审出现常识性的错误，他不得不上诉。此次起诉的是后续治疗费。此案真是小事一桩，这是我看完宗卷后的第一判断。
蔚某给我的印象是沉默少语，语言表达不流畅，四川口音很浓重。也许是生活习惯或干体力活的缘故，他身上还有一股颇重的汗味，二米开外也清晰可闻。
蔚某说两年间因伤情反复，他东挪西借，先后到四川与广东多家医院做第二、三次手术及检查治疗，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田地。一沓厚厚的治疗单据和病历记载着蔚某所经受的奔波与伤痛。
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我把那些沾了汗味和污垢的单据张贴好，装订成册，写好诉状到法院立了案。2003年10月29日，此案开庭。被告理直气壮地辩称，“原告的案子早已执行完毕并有他本人写的结案书，一个案子不能起诉两次，蔚某不是在原医院治疗，治疗时又没有通知我们，我们不同意再承担任何费用！”这样的抗辩令我心里暗自发笑，我驾轻就熟地作了反驳。被告接着一边打手势一边激动地说：“原告方曾因作伪证被拘留过，他这次起诉的治疗费单据很值得怀疑！”此话让我顿感意外。我马上翻看蔚某上次起诉的宗卷。奇怪，怎么判决书竟未提到作伪证的事？于是我反问：“被告方说原告作过伪证，证据何在？”被告象是抓住了要害似地说：“原告作伪证的事法官很清楚，原告自己更清楚！”
开完庭，法官要原告把所有的单据原件交法庭存案就离开了，我向书记员要两张白纸来列证据材料清单，不料书记员却说：“干什么？我这里没有义务提供纸张！”此话让我莫名惊诧不已，但法庭至上的意识在我头脑中扎了根，容不得我和他争辩，谁叫我不多带几张便签呢？蔚某只好气喘吁吁地走到街上买了几张白纸回来。
走出法庭，我问起伪证的事，蔚某不愿多说，加上他表达不畅，口音不清，我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尽管此案简单，想到蔚某在法庭上欲言又止的神态和某些迹象，我还是写了代理词交给法庭，内心才踏实了许多。我想，即使法庭对尚未发生的第四次继续治疗的费用请求不支持，对已经发生的第二、三次手术的费用也不会不支持。开完庭后，急于等钱做第四次手术的蔚某多次来电话催问，我吩咐蔚某耐心等候判决。
12月20日，法庭开庭宣判。一听结果，我大吃一惊。蔚某犹如当头挨了一闷棍，直愣愣的缓不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