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近代以来,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促使有的西方哲人开始思考一种全新的进路。例如怀特海的场理论已开始关注事物之间的关系。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将存在者与存在者的存在(此在)相区分,两者是决不相同的但又有相互依存的关系。海德格尔认为存在者的本质在于去存在,[8]以存在自身的展开来实现,并最终返回事物本身。因此海德格尔的此在概念已经脱离了事物实体的考虑角度,从而为各种权利的存在(脱离客体的)奠定了基础。但是海德格尔的缺陷也是明显的:在抛弃了认识论尺度的同时,将此在的尺度限定于人的世界,他认为“这个存在者在其存在中对之有所作为的那个存在,总是我的存在。”[9]海德格尔的存在是生存论意义上的,一切事物存在之意义最终都指向人,[10]因此最终都服务于人的目的,重新回到本体论的道路。
中国古代的“道”,既意指万物的根本,又指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在天、地、人三者中,人是其中最渺小的,应该顺应天地自然之变化规律。因此中国哲学渗透着遵循自然流变的轨迹,不是从人类本体目的出发追求实现自我的道路,在制度上也不刻意构建极具逻辑性的规则。[11]正如《庄子·齐物论》所言:“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2、关于虚无
在古希腊先哲们的思考中,认为神永恒存在基本取得了一致;虽然对灵魂是否轮回存在争议,但总体上认为灵魂是永恒的。因此一直以来西方哲学对虚无的探讨并不是太多,而且多集中在实体的虚无方面。[12]及至黑格尔,对无的认识已达到辩证法的程度,他认为:“无论天上地下,都没有一处地方会有某种东西不在自身内兼含有与无两者。”[13]在黑格尔看来,纯存在与纯虚无无疑是相同的,以存在为事物的起源,通过本质表现复归于虚无,这是一个过渡的过程,属于抽象层次的虚无。
如果更深层次来考察虚无,可以发现存在与虚无两个对立概念是并行不悖的,并不像黑格尔认为是存在先于虚无。黑格尔以存在为基础,最终导向存在本体论,这也是西方哲学中永恒观念的延续。及至萨特对虚无的分析已较为贴近中国哲学的思路。他认为存在只能产生存在,而且正是虚无的否定性使我们的世界变得多姿多彩,因此人是虚无由之来到世界上的存在。[14]
中国哲学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思想,确认了从虚无中幻化出世界多样性的可能,在虚无中蕴涵着事物发生、发展的规律。因此在此后佛教传人中土并经同化之后,经空及见万物的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人是从虚无中而来的,因此人要重新进入一种虚无状态,从中认识内在的规律,从而人能顺天而生,不应追求自身的目的。
3、关于时间
西方前苏格拉底哲学将时间分为形而上和自然学两个方向来加以考察。前者认为存在是非时间性的存在即永恒的理念,后者则将时间作为一种现成的自在存在者并且把它与运动联系在一起形成物理学的时间观念。[15]由此形成了关于永恒的理念和存在的影象之变动的观念。及至康德关于时间的探讨,从形而上而言是事物本性可以直接得到的,从认识论而言可以通过某一事实间接得到的,[16]因此康德对先人还是继承多于创新的。
那么来看看近现代对时间概念的看法。胡塞尔从现象学出发,将时间分为客观(外在)时间和主观(内在)时间。客观时间是相当于内在时间而言的,内在时间是对客观时间出现于其中的体验,于是一种客观时间能够通过主观上的感受、理解、认识而得以把握。[17]因此胡塞尔排除了对客观时间的考察,纯粹从主观上来认识时间。海德格尔将流俗时间[18]从他的时间概念中清除出去,他认为“时间首先被表现为不间断的相续的现在。每一个现在也已经是刚刚与立刻。”[19]在海德格尔的时间观念中,认为人有先在为自身生存计划的意趣,这无疑还是本体论的充分表现。海德格尔对时间概念的重大贡献在于脱离了西方思维中机械的一面,将现在作为过去和未来的邻接物,从而形成近似中国哲学流动、交互、流变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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