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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表演掩饰下的规则藐视
中国是“礼仪之邦”，孔子建构的那套礼治系统维持了数千年，其生命力甚至至今未曾减弱。礼的实质是表演，拿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做秀”。人们除了尽情向皇帝表演忠臣的节目外，唯一的任务就是幸免于法律的处罚了。这样的人只是庞大的社会关系网的一部分，作为个体的人是无关紧要的。个人任何在维护自己合法权利上的所谓“出格”的举动，多数都是“非礼”。然而要知道，在法治社会，依法维权正是法治的最坚强支撑之一。
我们看到无论是占座的人还是被占座的人，都要进行一番“合乎情理”的表演。占的人尽管实际上是进行可耻的掠夺，还要表面上显得文雅，并说明有多么要好的人回来坐这个座位;被占的人,本来可以理直气壮的坐下空位,但还是文雅的“请问这个座有人吗？”似乎只有这样才不愧为谦谦君子。此时恐怕他的内心是一边诅咒一边下决心下次多占几个以资报复吧。可以想见，和谐的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冲突，尽管这一冲突又使他们实际上达成了“多占合理”的默契。就这样，禁止占座的规则变成为废纸一张了。
中国人创造了最发达的厚黑权术，却独没有法治的生发。其症结便在于，人们习惯以诡道制胜、习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想不到用公正无偏而又广泛认同的法律来裁决人与人的冲突。为什么？因为摆到台面上的诉讼“丢面子”，而背后捅刀子却是智慧的象征。从开始到现在的中国，法律都被作为一种“异己”的力量，一种可怕的暴力工具而被人们敬而远之。
取代它的，正是包括“占座”在内的一系列潜规则！
当然，从占座引申开如此之多的重要问题也许有些借题发挥之嫌了。那我不妨承认，这就是借题发挥。因为正如我一再强调的，占座本身并没有太多的价值，因为1、它实际上并不能引发任何严重的恶果；2、它也没有直接涉及重要的法律问题。但是我想冰山一角的渺小并不代表冰山本身的无足轻重。要知道，每一种广泛存在的现象，总有其深刻的文化背景作支撑。由占座透视出的大学生群体乃至整个中国社会对于法律的深层次的拒斥以及法律意识的缺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和自省。
自我主义、权力本位、规则藐视即使只是许许多多大学生乃至中国人法律意识缺失的症状的一部分，但其上升到权利意识、宪政意识、法治精神高度观之，就已经触及问题的根本了。谈及问题的解决，我只想说，这绝非政府、个人或社会独自能够胜任的，我更不可能描绘出任何虚假的美好蓝图。因为文化遗传的力量甚至会比一传下来的痼疾本身强大百倍，要消灭它们并进而实现世所期盼的法治，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平凡而卓越的努力！
200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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