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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社会的道德原理(五)

  9、同人卦
  【彖曰】同人,柔得位得中而应乎乾,曰同人。同人于野,利涉大川,乾行也。文明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
  【象曰】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实践论】1)上下卦象:这是讲个人与全社会关系,自同而异,自异而同,逐渐发展。同人范围越广越好,但天下至公大同毕竟难以实现。欲与天下人同,但同必有异,同则生异,异必归同。我同天下人,天下人也来同我,则四海一家。所以,“君子”要胸怀天下,自身要正,不走不长久的“小人”之“道”;要团结最广大的人,不搞割据势力或小团体活动;要做到刚健无私,文明明理,中正无偏,坚决不可同人与宗。这才是“君子”的“正道”,这样“君子”的心志自然会与天下人相交通,天下人自然会与之相和同。它还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即大战之后必有和平,人类已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再不可重演历史悲剧,而是应当追求和平的未来。2)左右卦象:我与人同,表象差异,本质同一。也就是说,人与人是平等的,人与国家是平等的,人与全社会是平等的,人与自然万物是平等的。人类惟其如此,才有世界大同之根基。
  10、大有卦
  【彖曰】大有,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曰大有。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亨。
  【象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人在盛大富有时要知道开始的艰难和结局的善终问题,所以,人人都需要谦虚,这样必得“天”(力量、道、光明)之佑助。一般而言,“君子”要居功不自傲,要发自内心的谦虚,越谦虚越好。这不违背规则,如仍有不服“君子”管理者,则可以使用法律惩罚警戒之,即对国家组织内部人的警察力量;这不是现代的所谓国家的武力征服,更不是传统战争的杀人如麻;“天道”和“人道”都是恶盈好谦,这就是天人合一,这就是自然规律与社会规律的一致性。2)左右卦象:人有大智者与小智者区分,二者相处,大者越要谦虚,小者以大为友,和睦相处最好。但是,也有无自知之明的小人,自以为是,那么,大者当罚之,警戒他,这是“君子”智者的责任,“君子”绝不要孤芳自赏。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好比对于社会的最高大法(宪法),实行时要考虑具体法律的实际,包容它,但当有违宪的法律制定出来,宪法法院要及时纠正,不可纵容它;而颁行的法律也要自觉依据宪法制定,不要企图以具体问题超越宪法和违背法治精神。二者相互促进,它们的平等是相对的,法律服从宪法也是相对的,根本是都要遵循不变的基本法理。能如是,社会可谓“大有”也。
  11、谦卦
  【彖曰】谦,亨。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终也。
  【象曰】地中有山,谦。君子以取多益寡,称物平施。
  【实践论】1)上下卦象:谦是至德,谦巽不自满的人才有可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谦巽对于什么人都是至关重要的,但只有“道德”高尚的“君子”才能久于其“道”,保持终身谦巽。谦是重要的,也是艰难的。对于人治中的法制而言,治者的道德修养是非常重要,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倘若“君子”治者能遵循“谦道”,则社会可以得到大治。这种时代不仅仅是现实,古代有,未来也可能有。2)左右卦象:只有“君子、小人”的“身份”可以互相转化了,地位平等了,才可能变为现实。此时,人人谦巽,形成所谓制度面前无绝对优越者的形式,这时的谦巽是人人不得不做到的,否则,法不容之,自满只有失败。另外,对于暂时的治者(执法者,下同)而言,要注意发挥损满盈补不足的思想,做到大公平,小不平。治者不要自做主人,不要忘记自己的权力来源,懂得高山只是大地的子孙,大地也是高山的亲人,大家地位平等,只是表象不同而已。所以,人人都不要有搞绝对平均主义的思想,也不要有等级意识,从而实现真正的社会公平、和谐和大文明。
  12、豫卦
  【彖曰】豫,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象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实践论】1)上下卦象:生活富有,内心充实而能谦虚自处的人,必有安逸和乐的结果。“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也就是说,对于法治建设来说,法律所禁止的,应该正是人民不想干的事;法律所允许的,应该正是人民想干的事。这样顺着民心做事的结果,则刑罚清简而民服从。本卦还讲,人要善于发挥主观作用,“豫”是好事也是坏事,处理好了便是好事,处理不好便是坏事。所以,社会不可无“豫”,人心不可有“豫”。对法治建设而言,不可无“豫”,比如立法要讲“豫道”,谨慎立法,科学立法,保持法制的相对稳定性,绝不可朝令夕改,不可使法律难以操作,不可使法律成为摆设,不可经常修改法律,要做到法律清简,民众自觉遵循,从而内化为其自觉行动,纵有个别违反者,也可及时准确的惩罚他而取得较好的效果。2)左右卦象:在神圣的法律面前,人心不可有“豫”,好比人人都是其(天法)忠诚的儿子,无亲疏远近,人人都要做到虔诚地敬仰法律,从而真正保持大家共同的和睦、自由、幸福的生活。
  13、随卦
  【彖曰】随,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
  【象曰】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嚮悔入宴息。
  【实践论】1)上下卦象:“随”,就是要通达时变,不拘守故常。由于你随人,人才来随你,物随己与否是由己是否随物决定的。这也就是说安逸和乐必然是要自然的活动和自由,做到动而悦。“随”要正,才可大亨无咎。不可任意而随,恣意淫乐。“随”卦讲自然随时,时间十分重要。白天工作,晚上宴乐。人心如此、自然如此、法律如此、道德如此、生命如此。“随”是有条件的,该随的随,不该随的不随。如,主不可随人,但可出门交人,不与族内亲者交,要远交;不可有所系恋,要唯善是从。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就是要尊重民情和地域等具体的差异,做到法律要随民心,这是不可改变的社会法则。在人类社会,至上的唯有民心。尤其是司法者,不可固执法律教条,要善于把握法治精髓,做到自由裁量不失其道,合情合理,不要怕法律屈从于人心,懂得法律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人是法律的奴隶,所以,要努力追求达到让人心服口服的司法境界。2)左右卦象:我随人,人随我,这是一种平等的社会关系。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即使国家、社会权力机关之间也应当保持这种关系,做到既保持自我独立,又互相配合,形成权力机关的一体化。这种“随”,是外部的随,不是机关内部的随,是从严治己,从宽待人。机关内部要保持不随,要强调重视法制程序,严格依法办事。也就是说,要做到外随内不随,随民不随官;做到扶弱抑强,追求体现官民平等,官官平等,民民平等这一法治的公平、正义精神。这也是尊重自然规律和社会法则的体现,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14、蛊卦
  【彖曰】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
  【象曰】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德。
  【实践论】1)上下卦象:一切社会存在之动乱,不会自动变为得治,这必须经过人的主观努力,就是说,客观的可能性与主观的能动性都是必要的。“治乱”必须继承传统精华,保持“道德”传承,而不是武力的革命,也不是文化的断代。为此,要振奋民心,发扬公德,懂得治心重于治事,就是善于革故鼎新;要处理好渐变、和平与发展的关系。进一步说,所谓“乱”,就是具体问题,“治”就是解决问题,如此而已,而不是通常理解的大动乱、大革命;实践中要讲先后顺序,搞好继承与发展的关系。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政者(广义执法者)要懂得化育社会“公德”的重要性,什么时候也不可改变基本的做人“道德”,所谓的人性“道德”、社会“公德”具有绝对性,任何人都不要自以为高明,乱改“道德”规范,而是应高度重视“道德”的继承性、实践性、体验性,要象教条一样信仰、遵从,从自我、家庭到全社会都要普遍遵行。如是则为“不蛊”。2)左右卦象:对于执法者(狭义)而言,要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我与被管理者平等、对等,无优越性;我离不开人之支持,人也离不开我的扶助。这是一种主仆平等关系,这是度过蛊惑时代的唯一法宝,也是走向法治社会和人类持久和平的自由真正“大道”。
  15、临卦
  【彖曰】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
  【象曰】泽上有地,临。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
  【实践论】1)上下卦象:阴阳消长是不变的规律,所以古代中国人简化法制的常用办法是靠不变的“道德”伦理教化,所谓得民心为上。治者不自作主张,而是顺应民心而无为。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宣扬普遍的人类社会“公德”,也是顺应社会运动基本规律的做法,一切变化发展只能在不变的社会“公德”价值上下摆动,所谓万变不得离其宗也。2)左右卦象:西方人简化法制的办法是制定不变的宪法,以人权原则为核心,靠司法实践活动灵活、科学、民主的实行法律。现代中国人这两种方式都没有做到,即丢失了传统,也没有借鉴到西方法制的精髓,导致法律繁多而效用很差的局面。对于世界而言,统一人类社会的普遍“公德”是必要的,这样才有国际法的真正基础,人类社会才会有共同的语言和信念,世界的真正持续的和平才有希望到来。
  16、观卦
  【彖曰】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象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祭祀神明(规律神)要精诚专一,以让万民得到教育。也就是讲真理是无所偏私,是客观中正的。真理讲究的是有效传承,而不要所谓的革命。所以,后来者要尊敬先辈学者,他们就是所谓的“君子、君主”。天不言语而起作用,“君子”也不言而信,为万民的榜样。作为公务人员(执法者,广义,下同),必须有“君子”之“德”——潜移默化民众,社会自然和谐、太平;民众必然拥戴,法律自然清简。另外,“观”要近,才明,明,人才知进退。所以,“君子”要高瞻远瞩,不可似“小人”只见眼前利益的童观。最后,“君子”看到国家的光明时代,要积极发挥作用,展示自我才能,为百姓服务,效力国家。否则,要善于隐。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者守法的榜样作用力量是巨大的,也就是达到民众近观亲感远胜于说教的效果。2)左右卦象:人人如自觉修养,自觉守法,做到以他人为镜,他人以我为镜,取得相互近观的效果,那么社会正气就如风行地上,巍然形成大观。所以,守法是众人之事,要人人守法,平等守法,尤其是执法者必须做到严格守法,首先正“官气”,然后“民气”自正。
  17、噬嗑卦
  【彖曰】颐中有物曰噬嗑。噬嗑而亨,刚柔分,动而明,雷电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虽不当位,利用狱也。
  【象曰】雷电盍噬,先王以明罚敕法。
  【实践论】1)上下卦象:孔子曰:“颐中有物曰盍噬。盍噬而亨,刚柔分,动而明,雷电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虽不当位,利用狱也。”“雷电,先王以明罚敕法。”孔子曰:“子为政,焉用杀。”“不教而杀谓之虐。”显然,孔子主张德治。翻译一下,也就是说,用狱之事,过柔则失之宽,过刚则失之暴。六五不重柔不重刚,而是以柔局刚且得中,用狱最为适宜。“明罚”,就是事先将犯什么科,定什么罪的罚例规定下来,并明确告知民众,令民众有所躲避,不至于犯法受刑。“敕法”,是指公布于民众的法令制度,要严行告诫,使民众有所畏惧,尽可能不犯法受刑。治狱要明,这是“道德”问题,所以,孔子法律思想主导是人治主义,而不是法治主义。但它是非常正确的思想,而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权力意志下的人治主义,也不是现代西方的法制主义。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就是说,刑罚是必要的,没有惩罚就没有教化,二者是相互补充的关系。法律的惩罚、强制作用,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没有绝对的自律化“道德”社会。德治只是重视教化作用,不是不要法制。另外,此卦还讲,刑罚不可过于轻,要罚当其罪,该重则重,该轻方轻,在乱世当以重刑为上。这种思想是多么深刻的法治思想,可以推出现代社会废除死刑的法理。它告诉我们,暴力可用,但不可过暴,以不杀为原则,即设监狱,废死刑,罪刑法定。在法治社会,“道德”显得更加重要和基本。法治精神是民众的普遍信仰,用狱者更要重“德”,从而在乱世可以实行类推制度,也不至于侵犯人权。2)左右卦象:对于不守法者自身而言,不要总是被动接受惩罚,也当通过刑罚警戒而自退“虎口”,不要自取其咎,冥顽不化,危害自身。如是,则刑罚可以达到有效预防犯罪的目的。
  18、贲卦
  【彖曰】贲亨,柔来而文刚,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明以上,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象曰】山下有火,贲。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柔文刚,刚文柔,刚柔交错;质必有文,文不胜质,质文相当,是自有之理,故曰“天文”。文明要有节制有限度,问题决定于人为,故曰“人文”。孔子引申为,治狱务必去文饰而求实情,绝不可舞文弄法。对于法治建设来说,重视执法者(广义、下同)自身素质,做到求真务实,实事求是是非常重要的。执法者不要搞表面文章,不要搞形式主义,不要死搬法律条文,不要用程序蒙蔽视听,不要搞虚假公正。也可以得到这样的推论,即判例法(求质)是非常重要的方法,可以与制定成文法(求文)互补。2)左右卦象:为人要讲以诚待人,不搞虚礼,有必要的文明礼貌即可;处事要注意把握事物运动的规律,不要主观盲动,不要过于脱离实际,要有理想即可。所以,法制固然很重要,但不可走向法制主义极端,把法律完全绝对化,更不可僵化法律条文机械执法(广义,下同);法律的内在科学文明是有限度的,法律的作用不是万能的,不可以唯律而治,那不是法治的本意。也就是说,法律是外在的(文)制约,是对内在的(质)自律失败的补充;律法的文与质是不可分离的,质是其内容,文是其形式,但都不是人的目的。在此意义上,二者是等价的,平行的,对执法者来说同样重要。只是要求先质而后文,不可颠倒顺序,执法者注意这种顺序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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