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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合同法上信赖利益的概念及对成本费用的损害赔偿


见上文一,(三),2。

在富勒和帕迪尤看来,返还利益是在三种利益中最值得保护的。因为“返还利益”描述了两层不公:一层是债务人让债权人损失了财产,另一层是债务人将该财产据为己有,得了不当利益。Fuller & Perdue, 同上注28所引书, p. 56.

“…再引用亚里士多德的概念,从对处境改变(信赖利益——笔者注)的赔偿走到对期待的赔偿,实际上是从校正正义的领域走进了分配正义的领域。(此时)法律不再仅仅是修复一个既定状态,而是在促成一个新状态。它不再扮演防御性或重建性的角色,而是获得一个更积极的角色。随着这种转变,法律救济的合理性便失去了其天经地义的性质。事实上,违约救济时应赔偿已允诺的价值,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圆满论证的。” Fuller & Perdue, 同上注28所引书, p. 56-57.

Craswell, Against Fuller and Perdue, 67 U. Chi. L. Rev. 99,125-127 (2000).

富勒和帕迪尤很早就提出,只有结合其所要实现的目的,才能理解法律规则的意义。“Legal rules can be understood only with reference to the purposethey serve.” Fuller & Perdue, 同上注28所引书, p. 52.

所谓的“wealth maximization principle”。该标准认为,如果X状态下的财富总和大于Y状态,则X状态优于Y状态。该标准其实是Kaldor-Hick(卡尔多-希克斯)标准的“演化版”。Richard A. Posner, Economic Analysis ofLaw, 4. Edition,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1992, p. 13.

Eric A. Posner, 同上注7所引书, p.162.

A. Mitchell Polinsky & Steven Shavel, Puntive Damages: AnEconomic Analysis, 111 Harv. L. Rev. 869, 936-938 (1998); A. Farber,Reassessing The Economic Efficiency of Compensatory Damages for Breach ofContract, 66 Va. L. Rev. 1443, 1455-64 (1980). 转引自Craswell, 同上注45所引书, p.110(脚注44)。

Richard Craswell, Deterrence and Damages: The MultiplierPrinciple and Its Alternatives, 97 Mich. L. Rev. 2185 (1999). 转引自Craswell, 同上注45所引书, p.110(脚注45)。

假设出卖人是一个生产汽车配件的小企业,买受人是一个大型的汽车制造企业。如果小企业不履行义务,会造成大企业很多利润损失。显然小企业不能或不想承担导致大企业利润丧失的风险(即是一个“风险规避”的合同当事人),如果一定要它承担这些风险,则小企业将不得不提高其产品价格或者可能只好退出市场。在这样的情形下,可能一个稍低于期待利益的损害赔偿是合理的。Steven Shavell, Foundations of EconomicAnalysis of Law, The Belknap Press of Ha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p. 351.

见前文一,(三),2。“Diedeutsche Rechtsprechung …sieht den Ersatz der durch die Nichterfällung desVertrags nutzlosen Aufwendungen nur als besondere Form der Schadensberechnungim Rahmen des positiven Interesses an.” Marc Leonhard, 同上注14所引书, S. 663.

Robert E. Hudec, Restating the “Reliance Interest”, 67Cornell L. Rev. 704, 717 (1982).

Fuller & Perdue, 同上注28所引书, p.55 and p. 417–18.

见《德国民法典》第284条但书;在美国法上也是一样,如果债务人在拒绝履行后,主张债权人即便在获得履行的情况下也不能弥补其支出,应当举证证明之。Holt v. United Sec. Life Ins. Co., 72 A,301, 76 N. J. L. 585 (1909). 转引自Corbin, 同上注18所引书,p. 204. 笔者觉得,赔偿成本费用(乃至信赖利益)的合理性也许可以这样概括:虽然债权人不能证明将来合同得以履行自己肯定能获得利润,但债务人也不能充分反驳说债权人将来肯定会亏损,既然二者都相持不下,而债务人又确实有违约的行为,故不能让债权人毫无所得,从而便要求债务人赔偿债权人的成本与费用支出。

Beate Gsell, 同上注12所引书, S. 331.

注意,缔约接触前所支出的费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转化为机会成本。因为机会的得来,很多时候就在于缔约前的费用支出(如广告宣传)。不过实践中对机会丧失的损害赔偿还是应当相对谨慎——如果债权人能够获得期待利益的赔偿,其也没有必要再主张丧失缔约机会的损害赔偿;而如果其期待利益的赔偿主张不成立,往往其对丧失机会的赔偿主张也不能成立。如果所丧失的是市场上普遍存在的机会,这个机会现在可能仍然还存在,很难说债权人还有损害。另外,如果是个别机会,则往往难以证明。不过,如果债权人能够证明这样的个别机会确实存在过,也有获得相应赔偿的例子。美国明尼苏达州最高法院在1981年的一个案件中,一个药剂师因信赖一个诊所提供的工作机会,辞掉了他原来在药房的工作,并拒绝了一个到某医院工作的机会。后来诊所违约,拒绝接受其工作。法院支持其机会丧失的损害赔偿,但是,因为该药剂师与诊所的合同中有双方都可以随时解除合同的条款,故药剂师也未能得到过多的赔偿。Grouse v. Group Health Plan, Inc, 306 NW2d 114(Minn. 1981). 转引自Farnsworth, 同上注8所引书, pp. 282-283.

Corbin, 同上注18所引书,p. 207. 强调该支出应当在未来的合同种获得补偿,正是法和经济学上不保护“无效率的信赖”(ineffcient reliance)的体现。参见David D. Friedman,Law’s Order: What Economics Has to Do with Law and Why It Matters, 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 2000, pp. 166-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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