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低年级时代的我,傻而不笨、愚而不拙,学习成绩还是相当突出的。学优则仕,我干了半年副职后又当上了正职,重新找回了当初刚入学时的那种最佳感觉。村里的教学条件差,几个年级就一个老师,堆在一个大教室里上复式班。加之那时的民办教师工资待遇实在差得可怜,太阳早就升得老高了,但老师或许还在家里睡觉,而我们那群孩子天还不亮就去学校早读了。后来老师想了一个办法,就安排我在他到校之前负责教同学们读生字。这个办法,我看行。于是,我每天早晨到上午的这段时间,就把生字抄在黑板上,按照汉语拼音的指示,教全班同学朗读。有哪个同学不听话,我就手持教杆,在讲台上用力敲打,威风得够可以。这个权力可大了,简直是超越了我这个班长的职权范围,分担了老师的部分权力。现在想来,当时的这种权力运作模态,就好比是现在的地方权力过大而危及到中央权威一样。
在村里读小学只能到三年级,从四年级开始就要到外村的联小读书了。但我的权力欲望没有因为成了“外来户”而有丝毫减弱,恰恰相反,我越发觉得应该继续当官。毕竟,联小的学生多,当个一官半职的,管理的对象也就多了。根据我那时幼小而朴素的权力观,管理对象的多少与权力的大小基本上成正比。所以,在我所在的四年级二班竞选时,我也积极报名参选,当时信奉“结果不重要,重在掺和”的原则,官不当白不当。记得当时老师决定正班长的标准就是谁喊“起立”、“坐下”的声音响亮,而我从小性格温柔内向,尤其在陌生环境下三脚也踢不出一个屁来,所以在轮流试喊时,我很女性化地走完了这道程序。结果,名落孙山、彻底完蛋。老师看我呆头呆脑,肯定属于只知道埋头学习而不会玩的那种孩子,就决定叫我担任了班上的学习委员。班长没当上,这咋整?面对权力,我又进入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心理调节,很自信地认为学习委员这一职务尽管没有班长叫起来好听,但比起劳动委员、卫生委员等职务来,学习委员技术含量更高,总会更体面一点吧?想到这里,满足感又上来了,于是就将就着干了。学习委员主要负责收发老师布置的作业,每次可以命令同学何时把作业交到我这里,觉得权力也挺大的。
在官场上混是可以锻炼人的,也可以改变人的。担任学习委员这一重要职务,甚至比班长接触老师的机会都要多,因为每天都有各门课的大量作业,来回跑老师办公室的次数就比较多。日积月累,我性格逐渐变得外向了。而那个班长虽然在竞选试喊时声音比我响亮,但在此后的执政期间还是很羞涩的。有一次数学老师来上课了,他竟然喊不出“起立”,紧张得哭了。当时我就有点幸灾乐祸,觉得我的好机会要降临了。自古以来,在官场上混也要讲究官运的。那一天班主任找我谈话,准备替换班长,拟任命我来担当这个绝对一把手的职务。听到这一消息,我二话没说,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谦虚地答应了下来。当时我本能地意识到,我终于升了!我还在父母面前夸我班主任的眼光好,能够辨别真伪,发现真正德才兼备的好干部。
第 [1] [2] [3] [4] 页 共[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