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置业在这其中的助推作用应是我们第一个考察的对象。它在整个过程中获得的经济利益事惊人的,文中提到的对比数据显示,类似于车警官的四合院在拆迁过程中给于的补偿款是100多万,但经过改造售出后的价格会上扬至1000万——5000万,巨大的经济利益刺激着房地产开发企业迫不及待的实施其城市改造计划。文中提到,听证会后的第四天,“责令强制拆迁决定书”(崇令决字(2006)第88号)到达了车金鼎家。“一群七八个壮汉一起来的,气势很大”。这个场景看起来很有些不尽情理,但是他们是拿着依据法律作出的决定书来的,在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执法者,因此“气势很大”。在此时,法律已经成了背后隐藏着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帮凶”。
政府作为执法部门又承担了怎样的角色呢?它与企业之间的经济链条又实实在在的构成了另一种现实的助推力,“大规模拆迁——制造购房需求——推动房地产开发——再拆更多的房” ,这一拆迁经济学显示出拆迁给企业带来的是高利润,给政府带来的则是GDP的持续高增长、财政收入的增加以及城市整体外在形象的提升。这三个方面对每一个城市的政府都有足够的吸引力,对北京则更是如此。作为一个能对外代表中国形象的城市,GDP的高增长可以表明经济发展的活力,财政的增加对政府的作用不言而喻,而城市整体形象的提升对于这个想通过举办奥运会等一系列活动提升国际知名度的城市来说更是求之不得。在这样严峻而同样又令人兴奋的形势下,政府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感受的考虑就要“稍后再议”了。
另外,事件中主人公(车警官)的身份也应当值得考察。车警官的级别为一级警督,副处级待遇,月收入约5000元,这在北京市也不能算低档次。并且由于其警察的身份,在社会上的人脉显然要比普通人要广,在相关的报道中,记者提到当经济适用房指标被热炒的时候(有的已经涨到了13万),车警官仍然通过关系拿到了两个指标,这也充分证明了我们的判断。再者,其对法律程序的了解显然也要强过普通人,在整个过程中他都做到了认真应对,事实上,他的同事在平常本身也承担着强制拆迁的任务。从这些方面看,车警官又是一个特殊的考察对象,虽然最终的结果仍是令人沮丧,但这一切如果都发生在一个社会地位更低、更没有知识的人(这类人可能更多)身上呢?
结语
至此,本文已从不同的角度对公用征收中的房屋拆迁问题作了考察,结语部分,本文要做两点说明:其一,表面上看本文较为零散,但事实上存在着一条贯穿始终的主线,那就是力图对产生这一问题的现实社会作深入考察,这其中有宏观上的把握,也有深入具体事件的微观制约分析,同时还有置身其中的成本分析,本文的一切努力就是要挖掘出问题背后的社会制约;其二,本文只有对问题的分析,并没有提供解决问题的答案。原因在于笔者看来,一个社会问题的解决是极端复杂的,如果单纯的以论述某一理论开头,以看似完美的方法设计结尾,其在社会中的实际价值值得怀疑。如果我们不是全能的上帝,如果社会不会按照我们设计的路线去发展,那就让我们做一些切实可行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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