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继续问他:“这次事故发生地段是你们公司自己施工的还是转包给下一家施工的?”
他回答说:“不是我们自己施工的这一段。为了获得中标工程合同,我们当时找了省委的黄书记帮忙,黄书记又给田厅长打电话让我们参与这个项目。在黄书记打电话之前,田厅长曾经打算让投标供应商渠流建筑工程公司中标。省委主要领导的直接干预,一下子就打破了他原先的计划,为了弥补自己的经济损失,搞好与渠流建筑工程公司之间的私人关系,田厅长主动约了我几次,一方面要我们公司给他的岳母购房,另一方面要我们拿到中标合同后,将其中的60公里标段转包给另一家投标供应商,也就是渠流建筑工程公司。对于田厅长提出来的两个要求,我们当然不敢不答应,全部满足了他的愿望后,他才要求你们招标公司将采购的工程项目给我们公司。我们一拿到中标合同,马上就兑现了对田厅长的承诺。而渠流建筑工程公司接到分包合同后,由于在田厅长身上花了不少钱,也急于要将60公里标段再行转手。后来据了解,他们是高价出手了,还赚了不少钱,发生事故的地段实际上是渠流建筑工程公司的下一家公司干的。”听了他的话,我才明白原来省委黄书记被纪委双规与田厅长的出事有着直接关系。田厅长被判刑后,黄书记也被免除了一切职务。近些年来,工程中标合同层层转包、分包的现象非常普遍,所带来的危害后果有多方面,一是造成工程的造价普遍提高,增加了国家财政负担;一是工程质量无法保证,增加了事故隐患;三是转承包商或分包商逃之夭夭,导致最终的施工人员长时间拿不到工资,从而引发劳资纠纷。
想到这儿,我觉得甘汉川和他的公司在这次的重大事故中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还是有些担忧他们会不会又遭遇什么不幸,故又问道:“调查人员向您调查完了后,有没有表明过什么态度?”
“没有说什么,他们就走了。时间都已经两年过去了,我会不会又有什么事呢?”他说道,也在担心自己。
“没有发生死亡事件,一般来说不会涉及到你们刑事问题。”我答道。
“那是不是要承担巨额的经济赔偿?”他还是担忧地问。
“你们原来的哪家公司情况怎么样?与你现在的无域信息工程公司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关系?”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询问,而是提出一个与事故发生有因果关系的问题。我记忆中,交通厅的刑事案件发生后,武汉亿际工程公司也因涉案而遭遇破产,但到底有无最终破产还不是很清楚。
“我们的哪家公司因资不抵债,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注销了。与我现在的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无域信息工程公司是以我儿子的名义,与他的几位同学一起搞的,我虽然是主要的投资人,但在这家公司没有任何股份,而是我的儿子占控股。”他确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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