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和文化上的同源与社会、政治上分立并存是欧洲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因此很早就有人幻想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以实现欧洲宗教、文化、社会政治以及经济的全面统一。 德国诗人弗•冯•海登堡(1772~1801),又名诺瓦利斯,于1799年写作《基督教国家还是欧洲》一文,将中世纪看成上帝、世界、人类和谐地融在一起的时代。他认为,欧洲应完成的历史使命,并不在于用理性精神以求达到仅仅是政治上的团结而在于复兴宗教传统:“谁知道我们还能忍受多少次战争,如果没有精神的力量,不抓紧橄榄枝的话,战争是永远不会停息的。欧洲将会浸透鲜血,直到她的各个民族开始意识到他们被逐进一个怪圈里,可怕的疯狂的恶性循环,直到神圣的音乐感动和安定了他们,使他们结伴登上先前的祭坛,承担起和平的工作,用热烈的眼泪在战场上庆祝爱的伟大的功绩时,战争才有可能停止。只有宗教才能使所有的基督教国家重新安定地生活在地球这片宁静的土地上。” 当然,冯•海豋堡的观点未必完全正确,因为,欧洲的历史上也不乏由于宗教原因导致的战争和分裂。极而言之,欧洲的战争甚至大多是宗教战争,如欧洲的三十年战争。不过,冯•海豋堡的观点是,欧洲并不在于用理性主义的精神以求达到仅仅是在政治上的暂时的结盟,而在于复兴基督教的文化传统来克服功利主义的“瞬时性”。从此意义上看,他的观点又是不无道理的。
欧洲哲学家、思想家和政治家所萌发的统一欧洲的理想都是因为欧洲各国有着共同的《圣经》文化背景。事实上,是历史的经验把欧洲各国人民联系在一起了。即使在民族国家时代,欧洲精神的根本基础也是一致的。几乎所有的欧洲人的本性、文化,都是源出于一个共同基础,即基督精神。中世纪之后,《圣经》传统下的基督教虽不再在政治舞台上扮演主要角色,但它却成为一种潜在的精神内蕴和价值观念,并在欧洲社会中起着重要作用,制约着欧洲文化的发展,成为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凝聚力量。
五、战争的根源与本质
如果说,“永久和平”的理念已逐步深入欧洲的人心,在全世界范围内“永久和平”还远远未达成共识。
人类应该趋善避恶、人性之中也有趋善避恶的倾向,但人类是否真的能够弃恶从善呢?是否能够真正领受“登山宝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箴言呢?在对战争的根源和本质的认识上,《圣经》也有另一种意义上的“启示”效果。毛泽东曾将战争喻为“人类互相残杀的怪物”。按照《圣经》的训谕,战争起于嫉恶如仇的心理,而嫉恶如仇的心理首先基于人类分辨善恶的能力:蛇对夏娃说,“你们不一定死,因为神知道,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能知道善恶。”(《创世纪》第3章,第5节)。“分辨”原是人的一种能力、一种理性的自由。吃了禁果后,人类自以为能够料事如神、分辨善恶,于是以理性代替信仰,以科技代替宗教。两次世界大战即是科学技术醸成文明灾难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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