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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个案监督与司法公正的契合——人大个案监督实证调查案例分析

  关于个案监督的消极方面,从调查情况看,主要是:
  1、成本与效益不成正比
  人大对具体个案的监督虽然成效不菲,但总体看,人大开展个案监督所投入的人力、精力与所收到的效益不成正比。这是原因:第一,人大实行合议制,集体行使职权,监督权在人大及其常委会,工作机构和专门委员会只能起辅助、协助作用,不能代替人大及其常委会行使监督权,要采取有法律效力的监督措施必须召开人大或者常委会会议来进行,这样与其他监督形式相比,成本较高。第二,人大作为国家权力机关,主要任务是讨论决定重大问题,如果个案监督过多,势必不利于人大集中精力讨论决定重大问题,容易出现顾此失彼现象。第三,人大是民意机关,不是专业机构,人大代表和常委会组成人员是人民通过直接或者间接选举产生的各个方面的代表人物,大多不具备法律专业知识,进行个案监督不具有知识优势,不符合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要求。第四,现在多数地方的个案监督仅满足于纠正一些个案,只解决一些个别公正问题,对改进司法机制、解决普遍公正的作用不大,没有达到举一反三之效果,一方面人大纠正了不少违法的个案,另一方面又不断有新的违法个案产生。
  2、司法独立受一定影响
  从调查情况看,许多地方人大在进行个案监督时,比较注意尊重司法独立,不直接决定案件的处理。但也有一些地方人大对案件干预过深,对案件应当如何判决提出具体要求,只要法院的判决不符合人大提出的意见,就认为没有纠正错误或者纠正不彻底,使司法独立受到一定影响。比如,浙江省江山市人大在“借款合同案” 的监督中,围绕借款合同是否有效问题,法院在人大监督下进行了再审,仍认定借款合同有效,之后市人大常委会会议对法院再审判决情况进行审议,并作出了五点审议意见,抄告法院依法纠正。法院根据人大的审议意见纠正了原来判决。在这一监督案例中,法院基本上不是依法独立审判的,而是依人大常委会的审议意见审判的。
  3、司法权威受一定损伤。司法是解决纠纷的最后机关,法院判决具有最终效力。但个案监督使这种最终性受到动摇,使司法权威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公正是相对的,绝对的公正是不存在的。因此,必要的容忍是法治社会必须具备的品质。一个社会只有司法有权威,法治才能有权威,公正才能有保证。如果司法没有权威,人们可以随意挑战司法,视判决为儿戏,建立法治社会就有如在沙漠上建立高楼大厦,注定是要失败的。从调查情况看,人大开展个案监督,对群众树立和养成尊重司法、服从司法的习惯和传统,已经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比如,在广东省肇庆市人大常委会对一起离婚财产分割案的监督案例中,县法院将一座值8万元的房屋判给男方70%,女方30%,一审判决后女方不上诉,判决生效后又到处申诉,经县检察院抗诉,县法院再审后维持原判,女方又申诉,在人大监督下,中院立案再审,但中院决定开庭再审时,女方却不到庭,后来解释是半路车坏了耽误了时间,中院又再安排时间开庭,女方还是不到庭,最后按撤诉处理。 可见这位妇女对财产分割并不十分重视,对判决和法庭都缺乏应有的尊重。
  4、监督存在一定随意性
  从调查情况看,各地方对如何选择个案进行监督虽然有一些原则规定,但大多缺乏具体明确的标准;个案监督的启动缺乏规范,大多都由领导人决定,少数情况是集体研究决定的;调查人员应当具备什么条件、遵循什么要求等,缺乏必要规范;监督步骤缺乏严密的规定,在什么情况下应当采取什么措施,什么情况下监督程序应当结束,都缺乏明确性和可预见性,因此,监督哪些案件、采取什么措施、监督到什么程度等等,都存在着较大的随意性。这种选择性监督,不仅使个案监督缺乏必要性、紧迫性、优先性,不能把人大有限的人力、精力用在最应当监督的案件上,而且也极容易造成人大自身的腐败。还有,这种选择性监督,也易造成有限的司法资源的不平等使用,使一些有机会进入个案监督的案件不恰当地过多占用司法资源,使司法资源过多地耗费在一些并不是最急需解决的案件上。
  总之,人大进行个案监督,既有利又有弊,必须正确把握监督合理的度,充分发挥其利,努力避免和克服其弊,使个案监督既能促进司法公正,又不损害司法独立和司法权威,努力使有限的司法资源让所有需要使用这种资源的人得到平等使用的机会。
  四、实现个案监督与司法公正契合应当解决好的几个问题
  如上分析,个案监督有利有弊,在司法腐败现象还比较严重且有效机制司法腐败的机制还没有健全的现阶段,全盘否定是不明智的,但简单肯定是缺乏整体和长远眼光的。因此,在个案监督不得不存在的现阶段,必须对个案监督进行恰当的定位,扬利抑弊,实现个案监督与司法公正的有机契合。要做到这一点,笔者认为,必须处理好以下几个问题:
  (一)要正确把握个案监督的目的
  人大对司法进行监督的目的是什么?是纠正一些个案?还是促进司法机制的完善和司法人员素质的提高?这是许多地方人大在开展个案监督时还没有认真思考解决而又必须认真思考解决的一个首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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