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批判的理念
近代批判学说产生与康德的知识批判论。
康德的批判哲学曾经导致了一场巨大的精神运动:“与其说是通过他的著作的内容,倒不如说是通过他在著作中的那种批判精神,那种在当前已渗入了一切科学之中的批判精神”, 并开创了一个所谓的“批判的时代”:“我们这个时代可以称为批判的时代。没有什么东西能逃避这批判。……因为只有经得起理性的自由、公开检查的东西才能博得理性的尊敬。” 康德试图解决理性与经验的矛盾,却将主客体全然对立起来,致使其批判一开始便遇到一个难题:批判“认知”的目的,是为了确立检验知识是否为真的普遍标准:而批判本身又必须是真知,否则批判不为真。然而假使批判本身就必须是真知,则批判的基础何在? 黑格尔认为认知循环的问题,是所有主客对立观念不可避免的困境,而批判则是这种对立的表现。批判哲学的问题在于不够深入,因为批判必须是无条件的,且依赖先于批判而存在的事物,这些事物既是批判的对象,又是批判赖以产生的基础。所以应以“反思”代替“批判”,通过否定之否定接近绝对真理。黑格尔将此批判推进了一步,同时又将其相对化。黑格尔的这些思想为马克思所继承,其政治经济学批判的主要对象是劳动。哈伯玛斯认为,马克思对批判的最大贡献,在于他看出了生产方式中的异化现象。哈伯玛斯本人主张,批判是一种辩证的综合,社会科学只有引入批判,才算得上真正的社会科学。批判是要将实证与解释之优点结合起来,同时又超越两者的对立,最终达到自我“反思”。 波普的批判理性则触动了一切批判学说的核心问题。他认为,只有可检验的陈述才能视为科学,而形上既不能被证实亦不能被证伪,因此不是科学。批判依然是波普哲学中的最重要的概念,同时又是最基本的方法。在他那里,批判意味着将认识置于理性之辩难中,对所有的,特别是对匆忙的结论提出质疑。只有这样,认知的其他过程:检验和校正才能得以进行。
在文化的研究上,解释论者主张用“理解”来代替“批判”。加达默尔认为传统必须借助理解,才能得以延续。离开理解人类无法沟通,亦无法认同一种文化。反之,沟通必须在同一文化氛围中进行,不同文化之间的沟通,因不同的生活方式和语言习惯,十分不易。因为每一种生活方式都由一种独特的理性所至,而一种理性难以用另一种理性来解释。因此,两种不同的文化无法放置于同一层面上加以对比。而西方的文化人类学者,往往以自身文化的价值尺度去考量它种文化,以偏概全。
对文化沙文主义的批判,并未使问题得到解决。加达默尔认为,只有认清自己的文化,才有可能了解别的文化,或者只有理解文化在自身传统中的意义,才能认识文化在它种传统中的意义。这样,两种文化之间实际上进行了沟通。理解也是一种创造:即形成了各种文化的对话,也丰富了一种文化自身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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