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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想在这篇文章中讨论是“鸡生蛋”在先还是“蛋生鸡”在先，我们只是说，是鸡生了鸡蛋，是鸡蛋生了鸡。如果要进一步探讨社会和理念哪一个在先的关系，那就进入了哲学家们的研究范畴，这不是我们法律所擅长的。但我们肯定的是，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和法律之间，毫无疑问存在这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肯定了这个命题，我们可以断言下一个命题是真的：如果法律变革了，必然和社会、经济发展相关；如果社会、经济变革了，法律制度也会随之改变，不论这种变化的对应关系是不是线性的。经济法这个直接和经济发生关系的法律部门更是毫无例外，从产生到发展，是和社会、经济的变革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法律显然受制于社会现实，在这一点上，马克思的经典论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极为准确的描述。如果没有巨型企业对公众利益和民主政治形成威胁，就不会有反垄断法；如果没有罗斯福新政的国家干预经济，就不会有联邦储备银行以及相应的规则。但是，也不完全如此，法律规则也存在相对的稳定性，合同、犯罪、婚姻、家庭、所有权，在奴隶社会存在，在资本主义社会同样存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法律也是独立的。法国人批评他们的民法典的时候说，我们生活在电气时代，却和风车时代的法律生活在一起。这种批评，一方面反映了法律固有的滞后性，另一方面，则是对这种法律制度的赞美，表明了这种行为规则的制定，深刻地了解和分析了人类的行为特征。
法律的相对独立性，也反映在它是一种思想关系的特点上。一种规则，不可能是一种实体，只有在人类有了文化，有了国家之后，才会存在法律。法律，也是人类作为高级动物所具有的特征之一。这种相对独立性，也反映在我们法院的审判中，一个合同，如果没有得到有效的证明，比如你的朋友向你借了钱，可能由于她比较害羞，没有其他人在场；而且由于你可能也比较害羞，也没有要求她签字画押；如果在法庭上她突然克服了道德带来的害羞感，否认这一事实的发生，那么这个合同在法律上就是不存在的。同理，尽管福尔摩斯和福尔摩斯的支持者，都知道莫蒂亚教授是犯罪头子，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教授显然是“无辜”的。法律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就是努力使我们头脑中的事实和事实上的事实相吻合。
法律这种思想特性的一个推论就是：既然法律是一种思想性的东西，和爱情一样，每个人可能会有每个人的看法，在很大程度上，是主观的。这是法律的一个根本性特点。治国这个概念中的“治”字，体现了法律的艺术性。人类历史中，出现过众多不同类型的法律制度，出现过众多治理方式，这种多样性也表现出来法律的制定、实施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类的智慧的方向、角度和价值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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