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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灵与言啊,谁最能诱骗世人?----彭伦采访冯象

  冯:还是那句老话:读书无禁区。不要小看孩子,起码小学三年级开始,有比大人还懂事的;感觉敏锐,会思考问题,看法独到,比父母高明。“旧约”是基督教的说法,有贬抑犹太教为“旧教”的意思。所以西方学界通称“希伯来语《圣经》”,只在专指基督教《圣经》时,才说“旧约”与“新约”。我依从这个学术惯例。希伯来语《圣经》的内容和文学类型包罗万象,从律法神谕、部族历史、箴言布道文到诗歌传奇,应有尽有。语言风格我曾用八个字概括:“朴素、圣洁、雄健(而)热烈”(见《不上书架的书》)。这样的文字中国没有,包括和合本等旧译在内;所以我译经,也是为了丰富中文的思想表达。当然,如同其他古典文献,《圣经》有不少深奥难懂的地方。如果觉得律法、神谕艰深,族谱或布道文枯燥,跳过去就是了。我们大人小时候读《三国演义》《红楼梦》《聊斋》,不也是这样?
  
  彭:在我有限的阅读视野中,国内专门研究《圣经》的学者似乎并不多。您了解国内《圣经》研究的现状吗?
  
  冯:我出国二十年了,回国主要同法律界交流,不太了解国内的《圣经》研究。好像从前朱维之先生写过希伯来文学史,书名忘了。金陵神学院和一些大学的宗教系、外语系有《圣经》课程;我认识两位请去教课的美国神学教授,听他们谈过见闻。受中、以建交,文化交流和商业需求推动,北大东语系开了希伯来语专业,并请了外教,培养语言人才。宗教界我熟悉的是华东师大已故的徐怀启先生。徐先生解放前做过圣约翰的牧师,精通古典语言和经文教义,名望极高。可惜辞世早,未能完成他的《基督教史》。遗稿整理成《古代基督教史》出版,是先父作的序。我现在还时常查阅。他原来还计划翻译亚里士多德《工具论》和黑格尔《宗教哲学讲演录》,也被迫放弃了。那样博学的神学家,现在再没有了。
  
  彭:您说过,中国历史上有过两次大规模的翻译运动,一次是佛经,一次是马列著作。而《圣经》在西方语言中也有相似的地位。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否希望自己的《圣经》译注,也对中文产生像佛经和马列著作翻译那样大的影响?
  
  冯:绝对不敢。一个人哪会有那个能耐。尽力而为吧,争取对读者和同道有个交代,经得起时间的甄别。
  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原创方面,上半叶成就高,因为有鲁迅;现在骂他或造他一个谣言也能出名卖个钱。下半叶虽然也有少数不错的,但放在文学史的长河里看,就不值一提了。除非玩时髦理论,在大学混饭吃,不会费劲去评论。翻译则不同,一百年成果斐然;人才之众,领域之宽,影响之深远,史无前例。就西文六大语种,英、法、德、意、西、俄而言,大体上法国文学的翻译最为杰出。例如傅雷先生的巴尔扎克和罗曼罗兰,李丹/方于先生的《悲惨世界》,我想是没有人能够超越的了。不但语言优美,译者的艺术气质乃至人格理想都与原著契合无间。我是在乡下啃了法语原著,文革结束才读傅雷、李丹/方于的。那真是了不起的创作(翻译也是一种创作),从此懂得了什么叫文学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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