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敬爱的法律制度——二十年学术思考辑要
刘小冰
【摘要】20年来，我的学术思考主要围绕宪政制度而展开。在拙著《宪政制度的文化分析》中，我曾以“大幕已经拉开，不问何时落下，一如鲜花的绽放不是为了凋谢而是为了灿烂”隐含地表达了我对宪政中国的期待。为此，我们必须付出，所谓“自信丈夫头颅好，须被朝廷吃一刀”，所谓“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因此，也许会出乎有些人的意料，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感想：我这一生绝不后悔，绝不遗憾。“有你在，灯亮着”！我坚信在我这一生能见着宪政的中国，我也曾为此感动过、行动过、思考过、期待过。
【关键词】法治；宪政；中国
【全文】
你不能不佩服孔子的运气，因为他拥有相对宽松的思想环境。孔子之后，相对宽松的思想环境对中国和中国知识分子而言渐渐变成一种奢想：集权的制度或威权的制度经常动用专政的机器、法律的手段对付知识分子。但中国知识分子的坚韧也正在于此：虽然百折，仍然不回！1
2004年10月9日，我写信告诉在纽约大学法学院图书馆工作的同学刘丽君：我们的信念注定了我们的宿命。2
这是真理。
现实中，我们往往特别容易忽视这些存在于身边的真理。例如，我们很少意识到，天亮前我们总是生活在黑暗中！
2003年下半年，学校有关部门要我给“江苏省委党校学科带头人信息库”提供资料，其中有一栏叫“主要学术观点”。说实话，我真的不在乎我是不是“江苏省委党校学科带头人”，但这促使我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所敬爱的法律制度应该是什么？于是，我翻检了一下1984年以来发表的文字。3不可否认，许多文字在表达功利目的的同时也附带表达了我的信念：中国的前途只能是宪政的前途，宪政的制度才是值得我们敬爱的制度。
20年来，我的学术思考主要围绕宪政制度而展开。在拙著《宪政制度的文化分析》中，我曾以“大幕已经拉开，不问何时落下，一如鲜花的绽放不是为了凋谢而是为了灿烂”隐含地表达了我对宪政中国的期待。为此，我们必须付出，所谓“自信丈夫头颅好，须被朝廷吃一刀”，所谓“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因此，也许会出乎有些人的意料，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感想：我这一生绝不后悔，绝不遗憾。“有你在，灯亮着”！4我坚信在我这一生能见着宪政的中国，我也曾为此感动过、行动过、思考过、期待过：
（一）国家紧急权力制度
我对国家紧急权力制度的思考开始于1989年。1989年的那个冬天，我意识到中国现行
宪法对非常状态的控制极为脆弱，于是着手研究戒严制度。1990年年初，蒙著名法学家郭道晖先生垂爱，拙文《
戒严法的理论思考》发表于《中国法学》1990年第2期。同年，我在此基础上申报国家青年社会科学基金，蒙批准。期间，台湾著名法学家张剑寒先生曾专门在南京以其大作《
戒严法研究》见赠。1995年，经好友饶方的大力帮助，我出版了1949年后大陆第一部研究
戒严法的专著《戒严与
戒严法》（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2003年4月18日，我作为江苏省人大常委会立法专家咨询组成员参加了省人大常委会召开的宪法修改座谈会。会后，我开始思考紧急状态法，发表了《紧急状态的基本要素及其制度选择》（《南京社会科学》2004年第5期）等。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