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力:我不想为了理论而理论,而是针对问题出发,我希望在探索过程中寻找,但我还是有一贯性的:我分析思路一贯,语言风格一贯,注意细节、喜欢理论、喜欢多视角,在别人研究过的领域发现别人未发现的东西。对我影响较大的有:1、马克思、毛泽东对我影响较大,历史唯物主义还是我的始终观点,这也是费孝通观点;2、韦伯,对现代化的悲观情绪;3、尼采、霍姆斯、波斯纳对我影响较大;4、中国对我影响较大的是费孝通先生。
——您的演讲像胡适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我的问题是:非法证据排除为何首先发生在刘涌身上,我了解审讯中确实出现违法采证的情况,这样是否教育意义更大?到底是启蒙还是革命,是一揽子解决问题还是一个个解决?从刘涌开始不是更有教育意义吗?
苏力:这样可能让人民对法律失去信心。如果没有刘涌花几百万,十个刘涌都被毙了,如何取信于民?即使老百姓看法错了,但他们有权利错,我们要耐心等待他们接受,这是中国政治和法律全部合法性所在。
——如何看待司法解释的造法性,在法治上如何面对?
苏力:司法解释和重要,但容易太过。如关于奸淫幼女罪,解释说如果行为人不知道是未满14岁,而对方自愿,则不定该罪。这实际上混淆了立法性事实和司法性事实。什么叫立法性事实?公民必须满18岁才有公民权,不同于司法性事实,最高法院经常混淆两者,如齐玉苓案。所有问题都可归结为
宪法,防止以宪政名义摧毁法治。正如美国的“穷尽原则”:
宪法是最后遇到,而非首先提出,不能光看善良意图,这是中国法学中缺少经验层面的东西。
——法科学生存在法律信仰缺乏,这是法学教育的最大障隘,有何看法和解决办法?
苏力:信仰和怀疑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怀疑恰恰是信仰的表现。真正的不信仰是无动于衷,提出问题也是信仰,信仰是过程。
——如何看待本土化和全球化问题
苏力:我不关心本土化还是全球化,而关注解决实际问题,强调能否使人信服,能否是中国富强。
——中国从训政到宪政有什么具体问题,从台湾方面有什么可借鉴的地方
苏力:台湾问题我不太清楚,但我相信中国可以从台湾汲取经验和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