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屋红酒沙龙1:大仲马对王国维
长孙子筱(孙涛)
【关键词】关于两种命运的脚注
【全文】
2002年11月30日,法国举行国礼将大仲马的骨殖迎葬先贤祠,与雨果、卢梭、狄德罗、孟德斯鸠们会聚法兰西暨人类精神的殿堂。
垂着双耳、哈着舌头呆看着电视中梦境般的画面出神。生长着各式古典建筑的Panthéon广场已然变成一个露天舞台:七色灯光勾勒出这座国庙庄严凝重的外廓和正立面美伦美奂的浮雕。意念中有喷泉水流声,在灯光下喷涌闪现的竟然是先贤王国维的身影。
入夜辗转塌上,朦胧中见东方有紫气西来。灵魂黯然升至半空,见巴黎南郊旺屋地铁站口,一个沉醉的浪人破嗓高歌“哈比比”[1]。这位无国无家可归的老兄一双混浊眼光中闪出塞纳河左岸一窗口:苍白若纸的某细长身影平摊在烛光下木椅上、并正在以Windows XP方式追念不到一百年前,在“哈比比”祖国东方之东的那个早熟而精美的文明古国,一位为了见证历史、以自己的生命“殉葬”衰落中的母国文化、选择了投湖自尽的一代宗师。明显地,是由于塞纳河谷文明销魂的阴性气质,浪人发现XP方式已然有泪光倾泻键盘!
“东北望Panthéon, 可怜无数峰”。“哈比比”借豪放宋词解劣质法国红酒,在这样一个凄冷的夜孤独地享受东方文明的残存“体温”(秋雨先生《行者无疆》中用语)。根据流浪者轻摇的醉步,从页岩般层次分明的屋檐次第检索而去,远处那个缭绕着紫气的新古典式庙宇似乎就在眼前。“然而”,“哈比比”颇觉酒意,“遍插茱萸唯少一人:何方人类灵魂的圣殿中有他和他的同胞的身影?”[2]
“一个优秀的民族怎能对历史善忘?
一个民族优秀与否,岂在历史传承是否久远?
世人都看见,一个民族精神的祭坛上安放着的是怎样一些灵魂;可叹地是:并非世人都看见,一个民族精神的祭坛上没有安放着的是怎样一些灵魂。”
地铁口潮湿的地铺上流浪汉也看见:Windows前、用XP方式夜游的烛光照亮的半寸天幕有方块字体云云:
“千年历史的法兰西选择了提倡普世人道关怀价值的先人们。他们借古希腊文明的形式——万神殿来铭记这些人类的灵魂。在支撑民族精神的柱廊上雕刻属于自己也属于全人类的那些由时光凝结而成的普世价值。”
“那么,你们这么一个让大仲马、伏尔泰眼晕的拥有超过五千年文明史的国度呢?”地铁口混合着御寒的酒气和沙漠干热节奏的高声反问,顿时飙升左岸半空,恍如礼花映照出西北方铁娘子的性感曲线[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