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灾难和死亡的威胁降临之时,我们作为人类的表现会是怎样的?
古希腊伟大的历史家修西底德的记录,揭开了人性中深埋着的脆弱。公元前430年,古希腊文明城邦雅典爆发大规模可怖的瘟疫,因看护病人而染病的人像羊群一样成群死去,流动在城里的乡下人在炎热的初夏拥挤在空气不流通的茅屋里,像苍蝇一样地死去。在这场灾变之中,人们害怕去看护病人;有的人在埋葬亲人时,发现另一个火葬堆正在燃烧,就把他们亲人的尸体扔在别人的尸体上,然后匆匆跑开。
相隔2400余年的时间长河,望着在雅典城突然隆起的一座座新坟,望着一处处正在燃烧的火堆,望着惊恐万状、手足无措的人群,我们体味人性,内心中会有怎样的复杂情感?反观当前国内挖掘国道、阻断交通、隔离疫情发生地与未发生地的交往、乃至部分村落划地而治、禁止外人入内的大大小小“地方性策略”,抚摸身心深处掩藏的怯懦,我们不免会生发一丝凄凉和一声悲鸣。
当然,我们作为人的存在,对坚忍、勇毅、无私、同情、互助、奉献等人性的另一面,始终有着一种内在的、无法阻挡的渴望与追求。在SARS的阴影之下,白衣战士的勇敢与坚强、医护人员亲属的无私支持、志愿者的积极加入、捐献者的付出、记者冒险的现场报道、部分患者、疑似患者或接触者的主动隔离,以及一串串红色“中国结”展示的民心,无一不昭示和弘扬着人性中的美与善。
只是,既然人性之脆弱不可根除地深植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那么,除了在道义上颂扬美善之德、接受其对我们心灵的净化和提升、尽可能帮助每个人克服软弱以外,我们又可以在制度上做些什么呢?
地方治理的制度透析
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有这么一段描述,“假如公路上发生故障,车马行人阻塞不通,附近的人就会自动组织起来研究解决办法。这些临时聚集在一起的人,可以选出一个执行机构,在没有人去向有关主管当局报告事故之前,这个机构就开始排除故障了。”托克维尔意在说明美国人的结社习惯,但是,这也恰好点出,人类在面临生活苦难时,有一种组织起来、凝聚集体力量、共保自由与安全的自觉性。
这样的组织行为,最小规模的形式就是两个人的联合,村落、乡镇、城市、地区、省份、国家乃至国际共同体,则是范围逐级扩大的形式。一旦如SARS这样极具传染性、危及人群的病种威胁一个共同体(无论大小),那么,地方的联合抵抗本来就会自然形成。加之SARS是一个有着最长两周潜伏期的定时炸弹,地方上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也无可厚非。截至5月6日,全球200个左右的独立主权国家,有100个国家,对来自中国的旅行者实施入境限制措施,这也映证了地区性防范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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