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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与大师对弈
法律上的对答很像是棋盘上的对弈，每一个问题都暗藏玄机。有没有清澈见底、不含玄机的问题？有的，但这种问题似乎可以免提。大多数提问都有两个层面：恭维和挑战。
“自古英雄出少年”，研讨会上在校学生也提出了很有份量的问题。有学生问：“经过自己的思考后，我仍然认为群体先于个人，你以为如何？”。德沃金教授先运用哲学技巧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如果你是经过个人思考后德出的结论，那里实际上已经承认了个人、个性的重要。大师又反过来请教：“贵国强调集体的作用很好，据资料统计，贵国贫富之间的差距远超国美国的贫富之间的差距。请问这该做何解释呢？”看来，德沃金教授教授也注重理论联系实际，崇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原则。
有中国学者问：美国人重视权利，所以美国人的历史可以从权利角度去分析。中国的历史不同，中国更讲究权力（今天看中国的电视剧就知道了，都是些权力斗争的故事，都是一些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故事），所以似乎更应该从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来看，请问大师尊意如何？这个问题比较险峻，如果承认这点，就是承认权利概念不可跨越文化的理解。
德沃金教授认为，历史可以用来解释今天的现状，但决不能用作为今天的恶法或恶行辩解的理由。这不是大师本人的呓语，美国的立国便验证了大师的观点。美国的独立战争又叫革命战争，革命就革命在其独立的理由。用传统的观点看，北美十三州就什么理由要求独立。他们本来就英国国王的臣民，英国国王也就是多征了些税，十三州的臣民就受不了啦，非要闹革命不可。这实在是观念上的一种革命。美国历史上也有过很可耻的恶行，像奴隶制和种族隔离。但昨天的种族隔离不应该成为今天种族歧视的理由 。
再有，历史有许多转折点，或许我们已经处于历史转折点，尽管我们并不知道是处于转折点。这就像足球，是一种悬念，尽管全场只进一球，但每一分种都可能进球。每一分种都可能重复失败，每一分种也有可能创造胜利。这样就更没有理由重复昨天的错误。这个问题极为重要，否则我们总是用昨天的错误作为今天继续错误的理由，又以今天的错误作为明天重复错误的理论基础。这岂不是很可怕？难道我们就永远走不出黑暗的隧道？不会的。人类应该是不断地渐进，否则我们怎么会由猿变成人？
德沃金教授用了英文两个常用词“解释”（explain）和“辩解”（justify），便化解了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德沃金教授的回答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大师的雄辩来自其坚定的理念和信仰。我想，大师坚信人类终将走向理性。
但听众中还是有人不服，又变换一种方式提出相同问题，问起多元世界与单极世界的矛盾，间接问到亚洲文化的独特性。德沃金教授似乎对李光耀比较反感，专门隔着时空与李光商榷亚洲文化传统。在德沃金教授教授看来，亚洲传统又是不同国家的传统和历史，而一个国家的传统和历史也不是单一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亚洲文化与世界文化对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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