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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是否该死?

  
  的哲学精神。所以,无论是柏拉图还是亚里士多德,都可以被基督教神学所利用,但苏格拉底却不会被任何僵化的思想体系所利用。苏格拉底是哲学精神的不朽化身,是哲学批判精神的永恒象征。有无数反对柏拉图的哲学家,也有无数反对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家,但所有真正的哲学家,都永远不会反对苏格拉底。因为苏格拉底从来没有要求你不反对他,也从来没有要求你赞成他的任何观点。他只要求你认识自己,他只要求你认识你的矛盾,如果你的思想没有矛盾,那么他鼓励你坚持自己的彻底性。他从来不鼓励盲从,包括不盲从"民主"等等一切好听的名词。反对审判更反对审判结果的后世的彻底民主派(比如斯东)认为,应该允许任何人说话,包括允许反民主派说话,因为言论无罪。但斯东没有说明,恐怕也无法说明,如何消除反民主思想对民主制度的威胁。他也没有意识到反民主派往往比民主派在才智上更杰出--尤其当反民主派并非事实上的统治者而且不想向统治者献媚时,更是如此。统治者不必因为才智上的优越,而仅仅只须出于自身利益就会反民主。而思想家仅仅因为才智上的优越,就往往拒绝与才智平庸的普通人平起平坐。因此,才智平庸的民主派往往不是才智杰出的反民主派的辩论对手,民主派在哲学论坛上简直就不堪一击。结果就会变成:言论自由允许反民主言论,自由辩论使民主派一败涂地--民主制度的根本前提和基础假设,却为民主制度自身掘好了坟墓。
  
  雅典的反民主派人士(比如苏格拉底)的声望日益高涨,除了其杰出才智以外,还有一个更为根本的制度上的支持:雅典的民主制度是建立在另一个非民主的制度之上的,那就是奴隶制。这一复合而且矛盾的制度本身,已经肯定了人与人或至少是族与族的不平等。反民主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不反对奴隶制度毫不奇怪,因为这与他们的"人与人天生就不平等"的思想完全一致。但雅典民主派(包括亚里士多德)不反对奴隶制度却是与其思想根本矛盾的,这一矛盾决定了雅典民主派的不彻底性。因此赞成奴隶制度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反民主是前后一贯的,民主派的审判苏格拉底也是前后一贯的。但这是两种相反的前后一贯:苏格拉底的一贯是哲学彻底性的一贯,是不矛盾的一贯;雅典民主派的一贯是现实不彻底性的一贯,是矛盾的一贯。  
  
  撇开哲学彻底性是否有可能在全人类的每个人中普遍实现(我认为决无可能),我起码可以断定,具有哲学彻底性的人,一定比不具有哲学彻底性的人,更有智慧。也就是说,既然雅典民主制是建立在不平等的奴隶制之上的,那么,生活于这一制度中的苏格拉底,为了保持哲学彻底性,也为了追求真正的智慧,就必然会反对民主。而且在反对民主的过程中,他的思想内部必然更少矛盾,思维更流畅,言辞更雄辩。而同样生活于奴隶制度中的雅典民主派,由于无法在现实利益和哲学思辨之间保持统一,那么其思想内部必然更多矛盾,思维更枯涩,言辞更不雄辩。所以,雅典民主派无法在自由论坛上战胜苏格拉底师徒,就是必然的。也就是说,只要完美不降临尘世(而完美必然永远不会降临尘世),那么,追求哲学彻底性的人间智者,就一定会成为其哲学彻底性的殉道者,不管殉道者所殉之道,用世俗道德来看,是好的还是坏的。比如在民主成为主流的当代,许多人(包括没有哲学头脑的斯东)会认为苏格拉底的反民主是可恶的。然而我决不这样看。只要世界不完美(而世界一定永不完美),就一定需要坚持哲学彻底性的人对现实世界加以批判。哪怕民主的基本价值是善的,但如果没有"反民主"的批判,那么民主的善也必然会走向恶。苏格拉底的"反民主",最根本的一点是反对民主制度的不彻底性,也就是反对当时的雅典民主制度的不完善。如果哲学家所反对的东西,本质上是恶的,那么这种反对的价值无须讨论。如果哲学家反对的东西,本质上是善的(然而并非至善和完善),那么哲学家的反对就是这种本质上虽善但还不够完善的东西的防腐剂,是防止这种本质上虽善但还不够完善的价值中的消极因素不发展成极端、不走向反面、不转化为邪恶的重要保证。因此,无论多么完善的制度(哪怕是迄今为止最完善的制度)都不能剥夺哲学家的批判权力。所以没有哲学头脑的福山认为民主已经在全世界获得了全面胜利,因而"历史已经终结"(参见弗兰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是纯粹的痴人说梦。福山的立场,就是认为哲学家已经可以退场了。然而这种以为美国式的民主制度已经完善到无须批判,已经完善到不可能再有真正挑战者的思想,本身就是美国民主制度有可能走向反面的危险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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