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裔美国人在财富和学识方面的平等,是其社会状况的基本特征。这些特征在政治上当然有着显著的效应:财富和学识的平等,要求人们在各个方面想有平等。托克维尔认为,政治平等有两种,每一个公民都有权,或者都没有权。在一个社会里,前者有可能,后者也有可能。托克维尔写道:
实际上,有一种要求平等的豪壮而合法的激情,在鼓舞人们同意大家都强大和受到尊敬。这种激情希望小人物能与大人物平起平坐,但人心也有一种对于平等的变态爱好:让弱者想法把强者拉下到他们的水平,使人们宁愿在束缚中平等,而不愿在自由中不平等。这并不是说社会情况民主的民族天生鄙视自由;恰恰相反,他们倒是对自由有一种本能的爱好。但是,自由并不是他们期望的主要的和固定的目的,平等才是他们永远爱慕的对象。他们以飞快的速度和罕见的干劲冲向平等,如达不到目的,便心灰意冷下来。但是,除了平等之外,什么也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宁死而不愿意失去平等。
但从另一方面说,当公民全都一律平等以后,他们就难于团结起来反对当局侵犯他们的独立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强大得足以单枪匹马地进行胜利的斗争,而只有把所有人的力量联合起来的团结才能保住他们的平等。但是,这样的团结并非总是存在的。
托克维尔的结论是:“不同的民族可能从同一社会情况得出两种完全不同,但又出于同源的政治后果。”
不过,托克维尔告诉我们,在这两种选择之中,英裔美国人在人类第一次十分幸运地避免了专制统治,他们依靠他们的环境、来源、智慧,尤其是他们的民情,使他们建立并维护了人民主权。进而言之,英裔美国人是幸运的,但他们也进行了最大的努力。没有努力,幸运的机会也会白白丢失。
在今天,托克维尔的探索可能会有一些争议。因为在当代美国,人们是否在财富上依然保持着平等?许多统计数据难以支持这一论点。不过,
继承法的确依然在发挥其分散巨大财富的作用。在美国,可能有比尔·盖茨那样的上百亿的富人,但是许多新兴的富人,都是在短期里面发达起来的,他们并不能在财富上成为贵族。而且根据很多富人的设想,他们不想把巨额财产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想把财产捐给社会的公益事业或者慈善事业。在教育上,美国人50%左右的人,都受过大学教育,而且许多人都拥有博士学位。美国法律毕业的人严重过剩,很难找到律师工作。许多成人学了得到博士学位以后,也很难找到与自己的专业相匹配的工作,但是美国的大学每年还在大批量地生产出来,因为他们公民接受更多的教育,有利于整个社会整体水平的提高。美国有学识的人多了,但是,人们在学识上依然是平等的。与托克维尔时代相比,不过是平等的水平有所上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