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贪图功名是思想的死亡",而他岂止不图功名,简直是讨厌功名。他有意地过着不显眼的生活,阻挡一切使他成为名人或者出头露面的企图。不然的话,他是肯定会成为这种人物的。在他写出著名的产生深刻影响的《逻辑哲学论》之后十年到剑桥去,最初还是登记为一个研究生。
维特根斯坦终生未婚,他对友谊的要求很高,加上他智力的卓绝和性格的怪癖,他的朋友于是就很少。天才的命运总是孤独的,往下降低一级却可以得到许多朋友,要未就得有一副天生的好脾气。而在维特根斯坦这里,人们谈到他许多缺点∶挑剔、多疑、生硬、抑郁、冷淡、严厉、易怒、过敏、苛求,这一切都是不利于交友的,他说他自己虽然不能提供感情但却需要感情, 但他的心灵又呈现某种封闭性,正象他所说的∶"如果你不希望有些人进入你的房间,那就把门用他们没有钥匙的锁锁上,不过,没有必要向他们提及此事,除非你需要他们站在门外欣赏房间。"可是,他在对待人与人关系,对待友谊上却是极其真诚的。他讨厌一切形式的矫揉造作,他最欣赏的是这句话∶"给就是!"
我们在他的生活中发现这样一个特点∶他对现代工业文明是失望的,对于人类现状和前途的看法是悲观的。在他看来,当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但他不是一个斗士,而更象一个隐士。哲学对他实际上也是一种逃遁,可是他在这儿也找不到一块安宁的绿洲。他的创造性天才却被用于从事破坏和摧毁哲学的工作。一种力求彻底、无限和绝对的精神,一种极端纯正的严肃性和责任感,使他不能不这样做。
总象有什么东西在驱赶他,他不断地退隐、逃遁,逃遁的目的是宁静,可是,他却总是得不到宁静,虽然他是多么渴望宁静,他说∶"我的理想是沉静,""探讨哲理的人渴望思想平静。"
他有一副过于沉重的大脑,他有一颗太敏感的心,他有一个不安分,且深处笼罩着黑暗的灵魂。
可说的和不可说的
维特根斯坦心灵中最深处的东西并没有在他正式的哲学著作中说出来,"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而凡是不能够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而这些他保持沉默的东西恰恰是他心灵中隐藏最深的东西。维特根斯坦的沉默意味深长。
我们读《逻辑哲学论》,会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即维特根斯坦写作这本书的动机,跟他对哲学的现状的不满大有关系,他强烈地感到∶人们应该说而且可以说清楚的东西没有从哲学角度去说,或者说得糊里糊涂,而不该说,归根结底也说不清楚的东西却在哲学中大谈特谈!在维特根斯坦那里,可说的东西主要是指经验的自然科学的命题,它们是有意义的,是可以证实的,经过证实,它们不是真的,就是假的,反之,不是假的,就是真的;而不可说的东西则指形上学的东西(这些东西实际上构成了传统哲学内容的大部分),它们是无意义的,不可证实的,无所谓真假,至于逻辑和数学则是一种"形式科学",其命题本质上是一种同语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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