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在我国的企业改革实践中仍存在着一些重大障碍，即在一些国家控股的公司和国有独资公司中，出现了“国家股权的实际所有权化”等问题，政企无法真正分开，从而使股份制改组和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初旨亦无法真正实现。另外，在一些改组后的国有企业中，还遇到了一个公司治理结构（The structure of corporate governance）设计中的最大难题，即如何协调“新三会”（即作为现代公司治理结构典型组织形态的股东会、董事会和监事会）和“老三会”（即传统国有企业组织制度中的党委会、职代会和工会）的关系。如果“新老三会”的关系得不到很好处理，就无法真正确立改组后的国有公司的独立人格，最终导致的后果可能是国企改革的目标虚置[14]。可以说，如何合理建构国家股权的具体实现形式，明确界定国家股权的人格化代表，将是事关我国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成败的关键所在。这取决于相关法规的实施和宏观体制的改革。概言之，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是公司化，公司化就意味着要采取股权与公司所有权相契合的财产权结构，正确定位国家股东的角色身份，进而使国有公司的法人人格得以真正凸现。
　　
　　（2001年2月28日初稿于北京西苑
　　2001年10月28日夜完稿于西北师大）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北大法学院由嵘教授的悉心指点，本人深表感谢。当然，文责全由作者自负。
　　注释：
　　[1]至于“一人公司”（包括我国公司法所规定的国有独资公司），尚需具体研究，但本文所论及的基本观点，却与一人公司的立法宗旨并行不悖。即一人公司的立法精神亦在于创设公司的独立人格，以区别和独立于国家股东的人格。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24页。
　　[3]罗马法上有三个关于人的概念，即霍谟（homo）、卡布特（caput）和泊尔梭那（persona）。Homo，是指生物意义上的人，不一定是法律关系中权利义务的主体。比如，奴隶是自然人（homo），但并非权利义务主体（也即奴隶没有人格）。Caput原指头颅或书籍的一章，转借指权利义务主体，表示法律上的人格。Persona指权利义务主体的各种身份，如一个人可以具有家长、官吏、监护人等不同的身份。上述内容同时还可参见周枏著：《罗马法原论》，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第97－114页。
　　[4] 参见由嵘主编：《外国法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75页。罗马共和国末年，罗马法学家阿尔费努斯•瓦鲁（Alfenus Varus，公元前39年的执政官）也曾对团体人格和其成员的不同作了分析。他指出：船舶的船员经常更换，有时甚至全部船员都换了，船舶则依然存在；军团也是如此，其成员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军团依旧存在。即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参见周枏著：《罗马法原论》，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第2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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